明方和爱女小芳
我与马明方是1946年在延安相识的。1941年,马明方等同志从苏联学习回国,途经新疆回延安,被国民党反动军阀盛世才软禁,后被捕入狱。他在狱中立场坚定,经受严刑拷打,顶住威逼利诱,驳斥敌人谎言,始终坚持宣传八路军抗战有功,表示信仰共产主义不变。他参与领导狱中党的工作,发动组织狱中难友与敌人进行绝食斗争直到胜利达到目的为止。1945年经周恩来同志与张治中的多次交涉,在1946年秋,国民党才被迫将马明方等一百多蒙难人员解除囚禁,并派刘亚哲护送回延安。
那年秋天,我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速记组工作,得知他们回延安的消息,我随同志们一道跑到西北局驻地山坡上欢迎。当看到那满载英雄儿女的一辆辆大卡车浩浩荡荡从山坡下驶过时,我们高兴极了,不断欢呼着,迎接这些坚贞不屈的英雄战士。经过四年的铁窗生活,冲破千难万险,终于胜利归来了。他们回到了党的怀抱中,受到了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任弼时、林伯渠等中央领导的热烈欢迎和祝贺。
马明方等同志回到延安后,组织上安排他们休养三个月。休养期满后,党中央决定马明方同志留任西北局副书记。此值1946年冬季,延安的冬天是很寒冷的,我经常看到他穿着公家发给的灰色粗布棉衣,在住地附近散步。他相貌英俊,目光炯炯有神。遇到我们常常主动交谈,问长问短,态度和蔼可亲。我心中对他很敬仰,也为我们米脂县出了这样一位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的、德高望重的革命家感到自豪。
四年多的监狱生活使明方同志的身体健康受到很大影响。出狱后得知结发妻子早已病故,感情上又受打击。因此,组织上也很关心他的婚姻之事。这期间有些同志在我跟前讲了明方的一些事迹,不时约我去明方的住处玩。我年轻、单纯,不知其中用意。直到有一天,一位老同志派她的勤务员(那时叫“小鬼”)来找我,说让我去帮她的孩子做点针线活。我二话没说,跟着这位“小鬼”到了她们家。她和另一位女同志热情接待我,问长问短,却只字不提针线活的事。我心里正在纳闷,她们才说明了真实用意,是想为明方和我牵红线。我虽参加革命工作已有几年,但那时年纪尚轻,只想着怎样干好工作,还没有过多考虑婚姻大事,更没想到对方是我们热情迎接过的明方同志。突然听了这些话,我自觉心跳脸烧,但我对他了解不多,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她们可能觉察出了我的心思,侧重讲述了明方的情况,使我对他更为敬佩。想起他平日和蔼持重,瘦弱的外表带着几分英气的样子,心里又增加了一种亲切感,可他毕竟年长我许多,已有一子一女,当时还是心有顾虑。
后来我得知由于明方长期从事秘密的革命工作,家中父母及一双子女全由他的前妻操劳,她长期为明方担惊受怕,积劳成疾,无钱医治,才不幸英年病故。明方的这些不幸的遭遇使我的顾虑逐渐被同情所代替,于是我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我们很快便成婚了。婚礼简朴而庄重,西北局习仲勋书记,马文瑞组织部长,李卓然宣传部长,曹力如秘书长以及其他一些西北局的同志都前来祝贺。桌上摆一盘瓜子,一盘糖,就算举行了结婚仪式。把两个人原来的被子放在一起,就算组成了新的家庭。婚礼虽然仓促简单,但是我为能与自己既敬又爱的人结为终身伴侣而感到幸福。我们虽然没有现代年轻人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但我们是在为一个共同的崇高目标走到了一起。从此,我就把自己的命运与这位革命家的命运牢牢地联系在了一起。
婚后不久,国民党反动派胡宗南大举进攻延安,我随着西北局机关大队经常日夜转徙陕北,在黄土高原上行军,有时要趟过没膝的冰凉河水,黑揣暗摸,耳边响着敌人的大炮和机关枪扫射声,不顾安危紧跟着大队行走,惟恐掉队走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