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得最近的森林,发现地上有新鲜的履带痕迹,于是小心地跟踪前进,到达一块林间空地,空地周边停放着十二辆经过伪装的履带式装甲运输车。履带上的新鲜尘土,证明这批车辆开到不久。从德国人的行动也可以看出这一点,他们在森林中闹哄哄地来回奔跑,架帐篷、锯树木,砍下枝杈当柴火——一句话,他们所做的一切,正是人们新到一个地方时要做的。
侦察员们爬行着离开了这块危险的空地,从右边远远地绕过它,但是这时他们又碰见一处德国兵营,其中停满了装载炮弹的卡车。
森林里鲜嫩的青草地上胡乱扔着一些空的烟盒、馒头和瓶子,以及用哥特字体排印的破报纸。——可憎的异国生活的痕迹。林中有许多指示牌,上面多半写着数字5和字母W。到处有德国法西斯的弗里茨、汉斯那种日耳曼人的气味,恶心的、卑劣的气味。必须等到天黑,白日前进是不可能的:周围尽是叫喊着、酣睡着、行走和乘车的德国人,尽是集结中的德国军队。
特拉夫金和全体侦察员都懂得,敌人把生力军隐藏在这片大森林深处,一定有所企图。他们也许是头一次理解了本身任务的全部重要性和责任的巨大。侦察员在小山沟里睡过了白天的剩余时光,擦黑时又继续前进。
不久,他们来到一个景色优美的湖泽地区。这里有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湖水清凉,蛙声呱呱,湖边是桦树林子。
特拉夫金在离湖不远一块榛树丛生的洼地上休息。对岸耸立着一幢巨大的两层石头房屋。房子里传出德国人的谈话声。房子右边有条不宽的便道,而在地平线上,在电线杆子中间,却是一条大路。
特拉夫金在这大路附近布置了哨兵。机动车几乎川流不息地从这里驶过。应该加以监视。有时交通中断片刻,随后又恢复了原先的紧张状态。汽车上装满德国人和用粗帆布遮盖的秘密货物。强大的牵引车拉着大炮过去了两次,炮数一共二十四门。
特拉夫金不断地监视着这条车流,其余的侦察员则轮流值班:有些人睡觉,另一些人同特拉夫金一起,计算着从旁边经过的德国兵力。
“中尉同志,”马莫奇金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那边便道上来了一辆德国大车,只有两个德国人。车上尽是吃的。请让我们去捅死这两个家伙,不开枪就是。”
特拉夫金小心地跟着他走去,果然看见便道上有一辆马车慢慢移动。两个德国人一面抽烟,一面懒洋洋地闲聊。一头猪在大车上呼噜呼噜哼叫着。
是啊,谁都想去收拾这两个鬼子的。他们简直是自投罗网。但特拉夫金不无惋惜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吧。”
马莫奇金甚至有几分气恼,因为情况这样有利,他不禁跃跃欲试,希望能向侦察员们,特别是向阿尼卡诺夫,表现表现自己眼明手快的本事。
当“舌头”在周围不断地来回奔走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光是去瞧几眼就算了!
天色渐渐明亮,大路上的交通断绝了。
“他们只在夜里行动。”阿尼卡诺夫说,“好躲开我们的空军。一定有什么企图,坏蛋!”
特拉夫金带领战士们回到那片密密的橡树林,侦察员在早晨的寒气中蜷缩着身子,打起瞌睡来。忽然之间,湖边的房子里传出一仲拖得长长的声音,听不清是呻吟还是叫喊。
特拉夫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猛地想起了马尔钦科。叫声重又传来,随后一切都静下了。
“我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布拉日尼科夫提议。
“不用,”特拉夫金说,“天亮了。”
天真是亮了。粉红的光点在湖面荡漾。侦察员们啃完马莫奇金从他那无底口袋中掏出的面包干夹灌肠,又入睡了。
特拉夫金没有唾。他爬到湖边,在几乎紧靠湖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