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说:
“她爱上您啦!确实爱上啦!莫非您没有看出来?这是很明显的……这多好!我为您高兴极了。”
特拉夫金苦笑一下。
“您怎么知道呢?她对您说过还是怎么的?”
“不,为什么要我说……我自己也看得出的呀。我告诉您,她是个出色的姑娘。”
“她什么人都会爱上的。”特拉夫金粗鲁地说。
梅舍斯基痛苦地皱起眉头,甚至挥了挥双手:“哪里,哪里!……您怎么可以这样想?不对啊。”
“该去夜间作业了!”特拉夫金打断了这次谈话。
梅舍斯基干得很起劲,他在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中找到近乎孩子般的快乐。他练习爬行直到筋疲力尽,他勇敢地踏进冰冷的河沟,也愿意整夜整夜听人叙说关于侦察排战斗业绩的永无休止的故事。
特拉夫金越来越喜欢梅舍斯基,他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这个生有浅蓝眼睛的青年,想道:“他会变成一只雄鹰……’
“那末明天夜里我们就要出发了。老天保佑,来它个黑咕隆咚的夜晚才好,这对侦察员比什么都要紧。”马莫奇金为了在年轻的侦察员跟前卖弄一下,这样高谈阔论道。
他已经喝了不少。因为就要参加作战,他经过特拉夫金允许,从前沿下来休息,于是立刻去找“他的”老农夫。回到烘谷房的时候,他带来一壶蜂蜜,一瓶家酿酒、一罐头黄油、一些鸡蛋和两三公斤煮熟的猪肉香肠。那老头怯生生地抗议他索取的贡品太多,马莫奇金有几分悲凉地回答道:
“算不了什么,老头。我说不定再也回不来啦。我当然能进天堂。我在那边碰见你的老伴,一定跟她说你是个大大的好人。你还是不要争吧,我这回拿到的,也许是最后一份出租费了……”
由于情况特殊,马莫奇金甚至决定公开他的“基地”的秘密了。他拉了贝科夫和谢苗诺夫跟自己——道,叫他们拿着那些食物,他扬扬得意地微笑着,时不时地问:“喏,怎么样?”
谢苗诺夫赞赏马莫奇金那不可思议的、几乎是有魔力相助的好运道:“真妙!你怎么捞到这样多?……”
贝科夫却料到这件事不大干净,说:“当心啊,马莫奇金,中尉会知道的。”
走过老头的田地时,马莫奇金斜眼看了看“他的”两匹马:正在拉着犁和耙耕地呐。跟在马后面的是老头的儿子——一个沉默的微微驼背的白痴——和漂亮的高个子儿媳妇。
马莫奇金把注意力转向前额有白斑的枣红大母马。他想起,这匹马是侦察排在她家歇过脚的那个古怪老大娘的。
“那个老太婆也要骂我!”这念头闪过马莫奇金的脑际,他甚至体验到一种类似良心谴责的感情。但是现在这一切已不关紧要。任务第一,谁也不知道它将如何了结。
马莫奇金走进烘谷房,看见特拉夫金坐在旧脱粒机旁边,手握铅笔,准备给母亲和妹妹写信。马莫奇金的脸突然变得苍白,他悄悄地走近中尉,眼睛流露出不寻常的畏缩的神情。特拉夫金吃惊地看看他。
“中尉同志,”马莫奇金说,“电台怎么样?我们带电台吗?”
“带。布拉日尼科夫去拿了。”
“无线电兵呢?”
“我自己发报。不用带无线电兵。反正来的不是胆小鬼,就是生手。不,我们自己也可以对付,我懂得一点无线电。”
“嗯……”
马莫奇金显然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但他并不离开。
“中尉同志,”他慢吞吞地说,“要猪肉香肠么?”
他估计特拉夫金会冲着他说道:你又敲老乡的竹杠……可是特拉夫金只简短地表示谢绝,接着又写起信不来。于是马莫奇金下定决心,出人意外地用发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