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皇上,我还疑心皇上喝多了呢!”门帘轻挑,皇后带着两位宫女已站在门口……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这日正是传统的九九重阳节。古以九为阳数,九月而又九日,故为“重阳”。唐代的山水田园诗人王维曾写下一首诗,其中有“每逢佳节倍思亲”和“遍插茱萸少一人”的佳句,说的就是一种遗憾、一种惆怅、一种思念,这对于嘉庆帝来说,正切合他的心曲。要是在往年,这个俗称为“登高”节的日子,携一班簇拥着的文武大臣登高,饮酒,其乐融融。杜甫有诗“重阳独酌杯中酒,抱病起登江上台”,足见其影响力。可是,今年不比往年,连续的阴雨已让嘉庆帝大失猎兴,火急的战报又使他忧心如焚。
颁了一道道圣逾,只有一条是关于登高游景的,其余的都是探询滑县的教事。
初一日起,嘉庆帝纵马木兰围场时,徒奔了半日不曾获得一只猎物,招来托津问询原因。托津道:“万岁,据臣看来,木兰围场的范围小了,原来的树林都被砍伐得差不多了。入秋风寒,草木枯萎,野兽失去遮掩,纷纷逃至山里,臣也是一只未获。”
嘉庆帝问道:“何不进山?”托津苦笑一声答道:“万岁,您老人家忘了,前几天下得是何样暴雨,溪水骤涨,沙渍泥淖,人马如何过得去呢?”“依你之见呢?”嘉庆帝其实心里清楚,但总想和托津扯拉几句。
“万岁,依臣看来,只好下令减围,待来年再筹划扩大围场,移植树木,容得野物生存。”托津目不转眼盯着地面上的一株草茎状的植物,慢悠悠地答道。嘉庆帝一听,只好传令,减围扈驾皆回避山庄。忽又想起,二位皇子也是离京有了一段时间,便召见绵宁,嘱咐他们回到京城的宫里,一则照应一下,二则温习功课,绵宁点头称是。
到了晚上,二位皇子前来辞行,嘉庆帝见绵恺似有不悦,便问道:“回去苦读是件好事,怎么不高兴呢?”绵恺答:“禀父皇,太师傅所教内容,儿臣皆不大明白,哥哥还行,太师傅常拿他为我的榜样呢。”一听这话,嘉庆帝怒斥:“好你个顽劣之相,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不想去弄明白,想朕自幼学启蒙一至读书到三十有五,即使今天,朕不敢有一时的疏忽懈怠,正如练武一样,三天不打拳自己知道,十天不打拳别人知道,勤学多问是为根本。”
绵恺哪里能听进去,顺着父皇的话把儿就张嘴,“倒真不如给儿臣再找位武师,儿臣的一身筋骨练就武艺还行。”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绵恺的脸上,“混帐,”嘉庆帝喝道:“‘武以强体,文以治国’,现在朕时时提倡的练武是为了保持满人的传统,敬祖宗而不忘根本也。古往来之,哪有一味地以武治天下的道理?来,来,朕考你一考,不必说出意,只须背出即可,《论语》上‘子谓子产有君之道四焉’,哪‘四焉?’”
绵恺捂着左脸,火辣辣的,忽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脑子在急速旋转。他知道,父皇要么不怒,一旦怒起来就雷厉风行,任何人也别阻挡的住,可不像他在朝中办事,躬亲之余,还再三催促。在对待皇子们的读书上,嘉庆帝简直是一位过分的严父了。
吱唔了半天,也说不上半句,两膝一软,绵恺哭道:“儿臣知错了,儿臣即刻回京闭门苦读,待父皇回京之日,也是儿臣熟记之时。”嘉庆帝之怒气略消了一些,转头对绵宁道:“你来试一试?”
绵宁正迟疑间,绵恺说道:“父皇,哥是会的,或许此时忘了。”嘉庆帝又好气又好笑,他何尝不知道此时的绵宁心里所想的正是兄弟之谊呢?他这是担心,若自己哗哗地背出受到褒奖,那绵恺若是有私则可能挟愤于心,所以宁愿共同受怨,也不愿让绵恺有何异想。
绵恺见绵宁面色红涨,禁不住掩口偷笑。“你笑从何来?”嘉庆帝的怒气又上来了,“你别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