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国雄心
<span class="center">王廷驹(中国驻印军新一军教导总队士兵)
1934年,我在资阳上小学,七岁。最早学唱歌就是“流亡三部曲”。语文老师打开地图,指着日本和中国对我们说,中国的地形像片桑叶,而日本群岛则像一条头朝向中国的蚕。这条贪婪的蚕,正一口一口地想把中国这片桑叶蚀掉!那时我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很想用东西把那条蚕给碾死!
在资阳,可远远听到成都被轰炸的声音,就已经感到做亡国奴的恐惧。等上到中学,身处蓉城,更是又愤又恨!鬼子的飞机不仅狂轰滥炸,有时还追着人扫射!我已觉着自己不是身在清华中学,而是住在屠场,随时随地都有被拉出去宰掉的可能!
国将不国,读书何用? ! 1943年初夏,我瞒着家里参了军。但身为少校营长的二哥却很快得知此事,赶着把我带回了家。就在那一年,我才知道,三哥也参了军,后来分到了战车营。
忍了一年,我又偷偷溜出来报了名,随部队到了密支那新一军教导总队进行军训。
体育教官
战争已接近尾声,因此在密支那的日子,基本上是在学习和训练中度过的。我还记得我们那时的体育教官——一个40来岁身体强健的白人,每天都风雨无阻来给大家上课。他的中文很糟糕,只能勉强用几个词儿对付着,我们的英文也好不到哪儿去。幸好上体育课也不需要过多的交谈,只要我们照着做就行了。所以除了上课,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着实把大家吓了一大跳。我们衣衫整齐地在操场上恭候他时,他却只穿了一条短裤站到队伍上方。结果,那天操场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观:一队身着军服的中国兵笔直地站着,军姿严整,听一位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美国教官讲课。
他叉着腰,两腿分开站立,1米89的个子,很是帅气!胸口上还有着浓密的胸毛,肌肉一块是一块,很有男子汉的气概!他通过翻译官告诉大家,以后上课只需套条短裤即可!惹得大伙儿一阵笑。
他教的东西很类似于现在的健美操,但却比健美操的运动量大许多。跑步是每日必做的,仰卧起坐等也很平常。我到现在记忆最深的,就是我们全体躺在操场上,由双脚开始节节往上抬升,最后双手撑着背部,使腰以上全在空中立成直线。这时教官就开始数节拍了——看能持续多久。刚开始,一个八拍还不到,人就摇摇欲坠了,到最后两个八拍数下来还觉得节拍数得真快。
八莫战场
11月中旬,战争结束不久,我们既高兴又遗憾地赶到了八莫(原本我们是作为增援部队的,结果我们还未到达,战争就结束了)。八莫城外没有一块好地,全是直径10到20厘米的弹坑。人全是沿着两个弹坑之间的一溜小路一个挨着一个小心地走着。战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整个八莫完全没了城市的样子,街道已经分不清了,到处是残垣断壁。教官将大家分成七个组,领着我们实地参观,并讲解八莫之战从头到尾是怎么打下来的,就连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想让我们从中了解一点实战情况。
虽然地上已没了尸体,但仍旧可以清楚地看见血迹,尤其在战壕里,血迹更是集中。日本人报了必死的决心来作战,他们的战壕,前有出口,后无退路。真是疯狂!这一点在打丛林战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他们把自己绑在树上。侦察兵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不打草惊蛇。等到大部队开进,狙击手就用轻机枪扫射!在这场战争中,单单丛林战一项,就牺牲了我军多少热血将士!由于日本国内资源缺乏,日军枪的口径和子弹都要小些。为了提高命中率,他们往往瞄准人要害的地方,往死里打!我军阵亡的官兵多是头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