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乐园
疯了似的在塔楼的平台上嚎叫着乱窜。
正处在甜蜜约会中的慧如和吉宝都吓了一大跳。慧如尖锐地叫了起来,人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吉宝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哇哇地叫着抱头鼠窜。有人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跑上来。只见一只小狗在平台上狼狈地乱蹦乱跑,而慧如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屁股下还有一大摊湿渍,这是慧如因受惊吓而尿了裤子。大家都不解,纷纷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水滴也佯装不知地跑了过去。她上前扶起慧如,大声问,姆妈,你怎么啦?慧如只是哭,什么也不说。水滴对着人群大声叫,我姆妈病了,你们怎么也不来帮下忙?吉宝叔叔呢?他平常不是对我姆妈最好吗?这时候怎么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
慧如止住哭泣,她甩开水滴搀着她的手,用通红的眼睛打量着水滴。透过蒙眬泪眼,她在水滴故作紧张的神态里看到几丝诡谲。
夜场的戏一散,慧如收拾完场子,不顾玫瑰红约吃夜宵的邀请,便急着回家。此时已是半夜。杨二堂坐在门口打瞌睡,口水顺着嘴角一直滴到膝盖。杨二堂每晚都用这副姿态迎接慧如。平常的慧如,见他这样子就烦,而这天的慧如则更是满心厌恶。她绕过杨二堂,径直走到水滴床前。
水滴蜷缩在棉被里,她半咧着嘴,睡得正香。慧如甚至没有仔细看一下她的睡相,上前掀开被子,一把揪起水滴,伸出巴掌就是一通狂打。
水滴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醒,她本能地想要喊叫,瞬间她看到慧如愤怒的面孔。水滴心知这愤怒的来历,便将自己几欲发出的声音咽了回去。她睁大眼睛望着慧如,仿佛在问,你想怎么样?
慧如却无视她的目光,继续挟带着她的满腔怒火,噼里啪啦地挥动手臂。
门口打瞌睡的杨二堂闻声而醒,他忙不迭地奔过去,拽住慧如的手,惊问道,做什么?做什么要打她?慧如大声说,我做什么打她,她自己明白。杨二堂说,水滴,你做坏事了?水滴说,我没有。慧如说,你还不承认?是不是你在狗尾巴上挂的鞭?水滴说,我没有。慧如说,你从水房偷偷把狗抱出来,有人亲眼见到,你还不承认?水滴说,我没有。谁亲眼看到,让他来对质。慧如说,你才多大,说谎话脸都不红一下!水滴仍然只说三个字,我没有。
慧如被水滴的强硬所激怒,她再次伸出手,对着水滴又一阵痛打。水滴不哭不叫,不回避也不求饶,只是睁着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慧如打她,就仿佛她在看一出戏。慧如见此,愈发怒火烧心,下手于是更狠。杨二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拉扯又怕慧如因此而更加愤怒。他围着慧如团团转,嘴上不停地说,怎么回事?不能这样打小孩呀。
慧如大声吼叫道,你承不承认?你认不认错?水滴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紧抿着嘴,露出一副死也不屈服的神情,连一丝泪花都没有。慧如几乎快被她气疯了。慧如想,怎么会是这样的小孩,也不知是何方妖孽。我今天治不了你这个小东西,将来我还怎么过日子?想罢便返身到桌上取了一根编织用的竹针,走到水滴跟前。慧如说,你如果不说老实话,我用这根针扎也要扎死你。说,是不是你干的?水滴声音非常机械,她说,我没有。
水滴话音刚落,慧如便动了手。她一把翻过水滴,扒下她的裤子举针就扎。钻心的痛,从屁股一直蹿到水滴心里。水滴想,扎死就扎死吧。我就是不说。我就是不哭。我就是不喊。水滴的无声息让慧如几欲疯狂。慧如说,你犟,你再犟!你以为我治不了你?慧如一把又将水滴翻过来,扬手便朝水滴的脸扎过去。
杨二堂被吓着了。他慌忙抱住水滴,两只胳膊将水滴圈得紧紧,嘴上说,不能呀,不能扎坏了女儿。慧如嘶声喊着,这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喊叫的慧如手臂已然没有方向,她只是机械地一针一针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