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月是朵两生花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喜欢穿黑灰咖啡,潜意识地把自己弄得成熟又性感,又或者打着“我爱休闲”的名号,牛仔T恤,了无变化,倒也青春大气。
可年龄开始拉警报的时候,我们才仿若回到童年,满眼都是蕾丝的可爱,粉色的俏丽。我们开始在QQ上填写玄幻的年龄,试图自欺欺人却又自觉无比可笑。
或许,我们只是在内心深处,想要回到我们的那个当初,却又没有勇气承认。
——by郝仁日记
我和易笙的第一次冷战,现在想来,彼此都还适应得不错。
升上高中后,易笙依然为校篮球队效力,战果还很不错,足以让他们班头忍耐他始终在中下游徘徊的成绩。
我总是忍不住地想,估计作弊考上来的筒子应该不止他一个,才能让他挂在年纪倒数一百位的安全线——我们学校是市内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只要能在年级前250位,都是能上重点线的。
尤其我们这一届还摊上了一个名头甚是不俗的新校长,以前是全国十佳高中的副校长,现在翻身挂了正,自然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他组织上一届的学姐学长们逐个给他们母校的准毕业生中的前二十名打电话,劝他们考我们学校。至于附属初中的我们,成绩好点儿的几乎没有选择余地,非得考本校不可,不然就用轮番疲劳轰炸战术烦死你!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学校竟真的在中考中拨的头筹。
不过,既然易笙都能混进来了,那有其他的例外也不算太奇怪。
我潜意识地排除了他正不断进步的轨迹,个中理由自己也不明白。而我的生活和初中几乎一样,不追星不恋爱,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只偶尔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
老师很待见我这样的学生,虽然没有一技之长,但平日里乖巧听话,成绩又优秀,正是他们眼里根正苗红的好学生。而我之所以会被重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观因素——我在中考时发挥出一贯的平稳,成绩虽然优秀,却也无法在整个市出众,没能挤进高手云集的实验班。
好在,他们不屑和我们一起拼排名,我才能持久地呆在年级前十,年年都攀上橱窗的红榜,给我们老班上脸。
我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想要什么荣耀,而是想让某个经常在那里看球队通告的人能在那里看到我的名字。
我不想让他忘记我,虽然他曾那样过分地伤害了我,虽然我们已有一年多没说过话。
我觉得自己很贱,总是在日记上不断咒骂自己的念想,却又在末尾时一遍又一遍地写着他的名字:易笙,易笙,易笙……
我想他。
春去夏至,又是一年。
我锁上了抽屉里第五本日记,摊开了一本崭新的厚皮带锁日记,在第一页端端正正地写上:“1999年9月1日,郝仁的高二纪年开始。”
我百无聊赖地随便写了些当天发生的事,新的老师新的课本新的位置,内容无趣地自己都不想看第二遍。
笔尖一顿。
再动时,默默流泻出一排小的不能再小的字:今天,和易笙冷战已届490日。
我看着那排小字,很久之后,才合上了日记本。
我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单词本,重复着每个相同的晚上。
没有易笙在身边抓耳挠腮左右转悠的晚上,我平均可以多写一张试卷,多背二十个单词,并在睡觉时狠瞪床内侧的墙壁十余分钟,可它依然坚实得隔着两个房间的所有声音。
看来,我所有的努力只是再次证明了滴水石穿和以眼杀人的困难度,非一般人类所能及。
490个日子,日换星移,却是不曾改变。
我很好,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