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无事飞过的蜻蜓
提篮闲逛,满载而归。其中有孙绍振的《挑剔文坛》,价值人民币16.5元,昨晚花了四个小时看完。
契诃夫说:作家是耕田的马,评论家则是忙碌飞舞的牛虻,当作家在专心致志地耕耘时,评论家却落在它的屁股上猛刺,逼得作家不得不停下来用尾巴驱赶。
《挑剔文坛》所刺的,是颇为大腕或茁壮的马儿。
我是一只无事的蜻蜓,追随牛虻“东邪西毒”。
当然,作为一名消费者,我有权对商品提出质疑并发表意见;作为一名阅读者,我有话语自由;作为一只无事的蜻蜓,很是替马儿不爽。
1、刺周作人马儿:这散文大师的称号是否名副其实?
“名噪一时的《乌篷船》,好象是一篇平淡的说明文……水平不过尔尔,在可以强化感情的地方,他却抑制情感,在可以铺张排比的地方,他却十分吝啬笔墨……”孙先生写道。
重读周作人的《乌篷船》。作者采用书信体的形式,介绍船之特点,描述船中所见两岸风光。写信与收信者是作者自己,因而此文也算是作者寂寞的灵魂的内心对白。
我没看到过这么有趣的“说明文”:篷是半圆形的,用竹片编成,中夹竹箬,上涂黑油,在两扇“定篷”之间放着一扇遮阳,也是半圆的,木作格子,嵌着一片片的小鱼鳞,径约一寸,颇有点透明,略似玻璃而坚韧耐用……船尾用橹,大抵两支,船首有竹篙,用以定船。船头着眉目,状如老虎,但似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唯白篷船则无之……我认为周作人之所以细致的笔墨刻画乌篷船,并不是单纯“说明”,而是化模糊为具象,邀同行者进入一个更为真实的实体,一同进惬意的“理想行乐”。
我喜欢《乌》。作者并未铺开来抒情,而是点到则止,保持淡然平和,若独自煮酒中,风景悠悠退后。“他是回避情感渲染的”,正因其回避,在读者心里扔下一颗石子扬长而去,留下无法荡出舒畅涟漪在读者心中来回冲撞。我认为这或是《乌》的效果了。不象朱自清的散文,一字一句,极尽抒情之能,把你想到的写到了,把你没想到的也写到了,总之把你心绪之每一缕都抚慰到了。
孙先生认为“周作人所回避的西方现代文学所嫌弃的滥情主义”写作,是一弊端,转而对周作人的别一篇《初恋》给予了肯定,认为“这才是大师手笔”,却未见他谈出此文之所以为大师手笔的观点。结尾时更是糊里糊涂冒出一句:“我对那么多文学史家,文学评论家对周作人的散文推崇倍至而大惑不解。”
蜻蜓飞近了,又纳闷地飞远了。
2、刺钱钟书马儿:钱钟书的幽默缺乏宽容。
孙先说“《围城》的幽默风格主要是靠叙述者的语言俏皮,这种俏皮又是接近英国式的,以某种不伦不类的比喻取胜……”认为“他是个过度张扬的智者,过分富于进攻性……何其毒也……差不多把幽默变成刻薄的讽刺了。”
孙先生的意思好象是说,钱先生的幽默有点得饶人处不饶人,痛打落水狗的尖刻。我认为幽默的真正意义还得体现在它的讽刺功能上。若仅仅只是“幽他一默”,温和且宽容,那《围城》恐怕会令人有不痛不痒的难受了。幽默本身便带有讽刺意味。钱先生要的便是深刻的讽刺。
钱先生嘲笑把文学研究当成毕生事业的人,偏偏不懂文学艺术,毫无鉴别力,“恰等于帝皇时代,看守后宫,成日价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偏偏是个太监,虽有机会,却无能力!无错不成话,非冤家不聚头……”孙先生受不了这样的刻薄,我就喜欢这样的狠劲。
钱先生把衣着暴露的鲍小姐比做“熟食铺子”,“真理”,“因为真理是赤裸的”,又因鲍小姐未完全暴露,也称为“局部真理”,孙先生认为“把放荡的女人与真理相比,是不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