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气味
介事地徘徊,然后盯着白粒丸店关紧了的门发愣。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脚上换上了一双肮脏的草鞋,草鞋踩着她自己短促的影子,时而在阳光下,时而在阴影里。县长就那么玩着这个单调的游戏,并自得其乐。
店里面,球球还在抹泪,老板娘也在生气。她自认平时待人宽容,大方,坚持生意人应有的一团和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迎来送往,没哪次不是笑容满面,不曾想到还会有人来找岔子。也不知道,往后,他们再干出什么事来。老板娘有点担心了。她想来想去,确信自己没得罪什么人,球球来之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那么,问题是不是有可能出在球球身上呢?
球球,你说,是不是有哪一个伢子追你,你抹了人家脸面呢?老板娘见球球伤心成那样,放轻了语气。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认得几个人。球球说完又咬紧了嘴唇。曹卫兵请她看电影她拒绝了,这个事她也不能说,一说,等于是向老板娘承认,她抹了曹卫兵的脸面,老板娘一推理,这麻烦事,还是变成她惹的了。
我想,有的人恼羞成怒,这样的事是干得出来的,你说,我也不会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老板娘既是开导,又是诱导。
真的没有,但是,我听出来了,他们的意思是要你给钱。阿姨,会不会是黑社会收保护费的?球球总算拐弯抹角地说了一点东西出来。
黑社会?收保护费?你还知道这些东西?天啦,球球,你半夜三更都会溜出去,和一些什么人玩?老板娘并不朝球球提示的方向走,还是在球球身上找问题。
我真的是出去撒尿,撒完尿就回来睡了。我是听毛燕罗婷她们说的,她们说,很多店铺每个月都要交钱给他们,不交的话,就会不断地来捣乱,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球球在老板娘对面坐下,她觉得应该抓住这个话题,进一步说明,让老板娘彻底明白,不是她球球惹的麻烦。
老板娘沉思片刻,她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事,只是她知道,所谓黑社会,就是镇上那拨打流的年轻人,有些还是傅寒的同学,儿子还算有些脸面,收保护费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落到她的头上,现在突然这样,仍是有点蹊跷。但眼下,儿子不在,事情无从查起,又不能否认球球的说法,因此,老板娘毫无办法。这事先这样吧,只有等他们下次再来了。
今天端午节,你玩吧,去看看龙舟赛,挺热闹的。注意别玩忘了,还有明天的米粉没磨。老板娘温情地嘱咐了一遍。球球点点头,心怀感激。以为消除了老板娘心头的疑虑,人放松了一些,也就想算到胭脂河边上看龙舟去了。
球球穿上了早买好的裙子。裙子是白的,像县长的牙齿那样白,袖口和裙摆上绣了一圈小朵的玫瑰花。玫瑰使白色更白,白色使玫瑰更艳,像球球的脸色,到镇里以后,变得白里透红。这是球球到镇上买的第一条裙子,也是她第一次穿白裙子。在店里左看右看,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折腾了半天才出了门。忽然这么容光焕发地出来,她有些拘谨。她怕所有人都发现她穿了新衣服,拿各式各样的眼睛看她。可是她又实在喜欢这条裙子,这身打扮。于是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去找看龙舟的伴。好在街上人多,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隐蔽的感觉。
她第一个想去找毛燕。但是走到理发店门口,她才想起毛燕肯定不在店里,阿泰也不会在,他们回家过节去了。既便是陪父母吃完了午饭,这阵子,也该是手拉手地看龙舟,或者到别的地方消遣去了。这么一想,她立即调转了头,心里又涌起一丝孤独。这样一来,罗婷也不用去找了,虽然罗婷叫她到她家过节,她没去。她怎么要去呢,去得次数越多,欠人的情就越多,到时候怎么还也还不清。除非她嫁给了罗中国。但是现在,她还没想好,到底嫁不嫁他。她自己脸红了,人家都没说过要娶她,她倒是翻来覆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