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庸风雅改头换面
,知道他为什么来的。对方一张嘴,他就什么全明白了,有时甚至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他截断对方的话,摆着一副大绅士的派头,和蔼地给对方一个答复,一般是以下几句话:
“你的事体我晓得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办好。”
“好,再会。”
说起杜月笙的热心,帮会大亨里没有一个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只要人家来找他,无论认不认得,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一概答应,一概圆满解决,甚至连乞丐上门,他都会吩咐账房拿出洋钿打点,账房先生那儿专门有一笔洋钿,是用来给按月领取奉银的乞丐派发的。
看他整天为别人的事赔钱受累,家人、朋友和给他跑腿办这些具体事的人,免不了就要絮叨两句:
“整天自家的事都忙不来,还要给人家管闲事,倒贴钱,这是何苦呢?”
杜月笙的回答却是意味深长。
“人家来托我办事,就是看得起我,信得过我。就冲这一点,我就应该帮他们把事体办好。”
由于有求必应,杜月笙的名声越来越大,前来拜访的人也越来越多。
玩转新闻界
杜月笙以前所收门生弟子,皆为“武角色”,即小流氓、包打探、巡捕、赌徒,但为数不多,“出色”的也微乎其微。如今人气旺了,自然要广收门徒,尤其要招纳“文角色”入杜门。
为了便于广招门徒,杜月笙简化了青帮开香堂的程序,并把上海商界通行的“拜先生,学生意”的仪式移花接木到青帮的拜师礼中。将开香堂改为点香烛,磕头跪拜改为三鞠躬,多人同时拜师时,还可以集体鞠躬。写有祖先三代的“拜师帖”改为“门生帖”,拜师帖上一贯沿用的“一祖流传,万世千秋,水往东流,永不回头”的套语,在缩短为“愿拜门下听从训诲”。门生一律改称“学生子”,“老头子”则称为“先生”、“老夫子”。
这种招纳门徒的方式简便易行,不仅使杜门很快吸纳大批知识界学生子,而且在1927年杜月笙步入政治舞台后,手下又涌进一大批官僚买办、投机政客、以及工商界、金融界人士。其中不少是有相当社会地位的人物。
上海是中国报业的发轫地,杜月笙深知新闻事业的重要。他一边跟报馆老板拉关系、攀交情,一边着力结交各报馆编采两部的中坚分子。《新闻报》编辑唐世昌便是杜月笙在新闻界招纳的第一个学生。
唐世昌从业20余年,在新闻界有一定的威望和实力。杜月笙看好这一点,先派唐世昌身边要好的朋友递话,说杜先生想与唐先生结交。唐世昌开始还有点犹豫,觉得杜月笙虽然势力强大,可毕竟是白相人地界的人物,和自己一介文人有何相干。但犹豫之后还是去了杜公馆。
第一次登门,见到杜公馆门前排起长队的汽车、黄包车,乌压压一大片的司机、保镖、黄包车夫,他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杜公馆竟如此门庭若市。穿过水木清华的深宅大院,看到排队坐在会客室外等候接见的人们,唐世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因为这些人看上去并不都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或者黑道的流氓瘪三,似乎也有普通市民甚至乞丐。
自己是应邀而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该排队。如果排队的话,这个自视清高又有着几分硬气的新闻人士大概立马会拂袖而去。但出乎意料的是,进去通报的人还没出来,便有一位看上去有点羸弱的中年男子迎出来。
“唐先生,久仰,久仰!”
想必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杜月笙了。这时唐世昌注意到那些等候的人,一个个都非常羡慕地望着他,似乎陡然间也生出某种荣耀的感觉。
再看杜月笙,一袭白绸长衫,一双布鞋,身材修长,面孔瘦削,一双硕大的招风耳尤其醒目。他原先以为,此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