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庸风雅改头换面
看上去是在看报,却悄悄在报纸上戳一个洞,透过那个洞,注视着吴家元的一举一动。这一看,自然就看出了破绽。
赌局结束,果然又是杜月笙大输。杜月笙和其他牌友离去后,严老九叫住吴家元。
“老兄,手气不错哦!”严老九乜斜着眼看着吴家元,挡在他的前面说,“老兄在赌场可谓是生财有道哦!”
“你……什么意思?”吴家元做贼心虚。
“老兄可晓得我严某是吃哪碗饭的?”
“不晓得,吴某初来乍到,请见谅。”
“这么说,你只晓得月笙兄输得起大钱?”
“不敢,不敢……”
“好,我告诉你,我严某开赌场出身,在赌场摸爬滚打数十年,什么样风浪没见过,什么样的老千也休想逃不过我的眼睛!”严老九见吴家元不见棺材不落泪,很干脆地说,“是不是还要我挑明了说?”
“不敢,不敢。严老板,我们有话好说。”吴家元左右看看说,“我们去写字间说话好不好?”
两人进了赌场一侧的写字间,吴家元随手将门关好。
“严老板的意思,是不是要跟我劈坝?”一进写字间,吴家元便兜底说。
“劈坝”也就是分赃,是上海滩上的江湖暗语。严老九一听,立刻勃然大怒,正要开口大骂,善于察言观色的吴家元立刻打躬作揖,连声讨饶。
“严老板请息怒,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请你放我一马,从明天起,杜先生那边我一定有个交代。”
第二天下午,杜月笙正在公馆会客室里与朋友聊天,忽然吴家元来访。杜月笙看到递进来的名片,颇为错愕。吴家元并让下人传话,说有要紧事要面见杜先生。
杜月笙不晓得严老九替他捉老千,更不晓得吴家元有什么要紧事。既是牌搭子,又是头一回登门,杜月笙连忙称“请”。
吴家元走到会客室门口,看到里面坐着好几个人,就在门口停住了。杜月笙看他的样子,大概真有什么要紧事,便迎了出来。
“吴先生,我们到这边说话。”
杜月笙说完,和吴家元走进会客室旁边的文书间。令杜月笙更为惊愕的是,吴家元一进门便两眼流泪,接着就给杜月笙跪下了。
“吴先生,你这是干啥?”
“杜先生,我求你高抬贵手,别和我一般见识。”
杜月笙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吴先生,快起来,有话好说嘛!”
吴家元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把严老九“捉老千”的事说了一遍。吴家元以为杜月笙听了会发怒,他甚至做好了挨两巴掌的准备。可就是没想到,杜月笙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早就在意料之中。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杜月笙笑呵呵地问。
“我想,从明天起,我跟杜先生合伙,替杜先生挑土。以前杜先生输的钱,我都负责替你赢回来。”
“好啊。”杜月笙好像很赞成这个办法,当下一口答应,“我们就这么办。”
第二天晚上,杜月笙先和严老九通过电话,然后像往常一样,按点到达泰昌公司。在以往玩挖花的那张赌台上,三位牌搭子已经在等他了。杜月笙却没有过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走到吴家元身边。
“老吴,你手气好,想沾你点光,今朝跟你合伙咋样?”
“……好吧。”吴家元故意沉思一下说。
“三缺一,那怎么行?”立刻有人提出异议。
这时候,严老九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兴冲冲地说:
“我来轧一脚,给各位凑凑兴。”
严老九是捉了吴家元“老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