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剑情深千载颂,人心难测万古理
前,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喂两次。常常半夜里,她刚要披衣起来,身旁的人已经下了榻,一边穿鞋,一边说:“你睡吧!我去喂蚕。”
……
许平君用湿淋淋的袖子抹着脸上的雨水,笑着说:“这屋子倒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云歌轻轻“嗯”了一声,装作没有看见许平君脸上过多的“雨水”。
许平君笑着转身向外行去,“我们去看看你的屋子。”行到云歌屋前,却看院门半掩,锁被硬生生地扭断。
如今的长安城里还有人敢偷这里?许平君忙推开门,牵着云歌快步走进了堂屋。
黄铜火盆前,孟珏正拿着火箸整火,看见她们进来,淡淡说:“在火盆旁把衣服烤一烤。”
许平君这才猛地想起,云歌的身子今非昔比,忙强拖着云歌坐到火盆旁,自己去里屋找找有没有旧帕子、旧衣服。
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人捧了几条帕子,躬身递给许平君。
许平君以为是孟珏身边的人,随手接过,“有劳!”转身出了屋子,递了一条帕子给云歌,让她擦脸,自己正想帮云歌擦头发,猛地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个人。那不是一直服侍先帝刘弗陵的宦官于安吗?可之前她听小宦官们说,病已本想让于安继续掌管宫廷,可他突然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宫里的一批珍稀珠宝、书画古董。病已为了顾全先帝颜面,秘而不发,也不想再追究,只让七喜替了于安的职位。
云歌一边擦脸,一边说:“姐姐,别光顾着我,你先自己擦一下。”
许平君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强笑道:“知道了。”
三人围炉而坐,却无一句话。
云歌似在专心烤着衣裙,许平君低头望着火,怔怔出神,孟珏神态淡然,时不时地用火箸挑一下火。
云歌看裙子已经半干,身上的冷意也已全消,看向许平君,“姐姐,我们走……”
孟珏忽地开口说:“平君,皇上是否打算封你做皇后?”
许平君没有立即回答,好一会儿后,才漠然地说:“满朝文武不是都已经认定霍成君是未来的皇后了吗?前段日子还有个姓公孙的女子进宫侍寝,只是没有庆祝而已。”
云歌垂目看着一块小小的木炭,从红色渐渐燃烧成灰色。这位公孙氏女子听说是一个普通侍卫的妹妹。她入宫不久,刘询又将她的哥哥公孙止调到了范明友手下。此事让霍光很是不快,不过刘询行事谨慎小心,下旨前小心翼翼地请示霍光,似乎霍光不同意,他就不会下旨,此举让霍光里面难受,外面风光,所以即使难受也只能干忍了下来。
孟珏道:“今日葬礼前,几个亲近的臣子陪着皇上时,张贺说,葬礼后就该立后了,想先问一下皇上的真实想法,皇上的回答出乎众人意料。”
许平君豁然抬头,紧盯着孟珏,“出人意料?”
“皇上说起他贫贱时常佩戴着一柄剑,虽不是宝剑名器,可是此剑伴他微时,不离左右,如今不见了,他念念不能忘,所以希望众位臣子代为寻找。”
仿若挣脱乌云,跳出黑暗的太阳,许平君眼中刹那绽放的喜悦,让她整个人亮如宝珠,映得满堂生辉。
孟珏对即将出口的话有了几分不忍,“不要做皇后。”
许平君不解:“为什么?”
孟珏斟酌了一下,说道:“皇后的位置,霍成君势在必得,你争不过她。”
许平君毫不在意地一笑,显然未把孟珏的话当回事情,反倒半开玩笑地说:“云歌如今可也是霍小姐呢!孟大哥你当着霍小姐的面说霍家是非,当心云歌不乐意。”
霍光接云歌进府后,对外说云歌是他已过世夫人的远方亲戚,失散多年,好不容易相认,怜云歌在长安孤苦,把云歌认作了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