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上,陈霭就留在滕家过夜,跟滕夫人睡一个大床,滕夫人把白天的闹剧向陈霭描述了一遍,讲得义愤填膺,悲从中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在陈霭这个外人听来,整个事件用一段话就可以概总:
今天早上滕姐拿出烹调大师的功夫,为自己和弟弟各做一碗面,被滕妻发现,大动肝火,在厨房与滕姐吵闹起来,滕妻指控滕姐跟弟弟关系不正常,骂滕姐“下贱”。滕姐则嘲笑滕妻没人要,守活寡。两个女人双双开骂,还厮打起来,最后滕妻赶滕姐滚,滕姐负气去住旅馆,滕教授也离家出走,滕妻则躲进卧室绝食。
陈霭不敢说滕姐的坏话,怕滕夫人到滕姐面前去引用:“人家陈大夫都说是你的不对。”
陈霭也不敢说滕夫人的不是,怕火上加油,把好不容易平息的战况又引发了。
陈霭也不想说滕教授的不是,你别看滕夫人自己总在骂丈夫,那只是因为滕夫人嫌丈夫爱得不够,同时也是一种炫耀,表示自己有骂的资格。但如果别的女人也来骂滕教授,滕夫人肯定要跳起来骂那女人了,敝帚还自珍呢,更何况是敝丈夫。
所以陈霭就一路哼哼哈哈不表态,抽空子也讲个把高干病房听来的男人寻花问柳的故事,让滕夫人认识到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女人戴着绿帽子,而且是真正的绿帽子,不是想象出来的。
两人讲到半夜,陈霭已经控制不住浅睡过去好几次,每次都是在朦胧中胡听胡说,而滕夫人终于想起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工,明天无论如何要去上班,才停止对天下乌鸦的控诉,倦极而眠。但陈霭耳朵边没了滕夫人的呱噪,反而睡不着了,起来上了几趟洗手间,又到楼下去找水喝。
她来到厨房,发现滕教授也在那里,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半长的花短裤,正在冰箱里找东西。
她最怕看见滕教授打赤膊穿花短裤了,说不清的感觉,如果穿多一点,不露肉,她会把他当教授看待;如果露肉但不穿花短裤,哪怕穿条小三角裤,她会把他当杂志上的裸模看待。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怎么看怎么象是刚从床上爬出来,而且马上又会爬上床去的样子,让她十分尴尬,眼睛没处放。
她刚想跑掉,滕教授已经转身看见了她,小声叫道:“嗨,跑什么?你还没睡?”
“睡了,口有点干,想找点水喝——”
滕教授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冰冻的可以吧?”
“可以。你——怎么还没睡?”
“饿了,出来找点吃的。”
“有炸酱面,吃不吃?吃的话我就帮你热一下,炸酱里有猪油,冷的吃不得——”
滕教授不客套,马上贪婪地说吃。陈霭帮他盛了碗炸酱面,放到微波炉里去热。
滕教授说:“今天这事——太感谢你了。”
陈霭小声说:“我觉得——今天这事——你姐姐——”她见滕教授两道眉毛一扬,吓得把话吞了回去,“也许我不该管这些闲事——我——上楼睡觉去了——”
“别走别走,把话说完啊!真的,我为这事头疼了多少年了,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霭见他说得真诚,又走回来,把热好的炸酱面从微波炉里端出来,放到餐桌上,让滕教授吃,自己也在餐桌边坐下:“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一点,不要跟你姐姐——走太近——不说别的——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如果王老师有个过继的哥哥住这里——而王老师跟他比跟你还——亲近——你会怎么想?”
滕教授皱着眉头,仿佛真在设身处地一样,但皱了一阵,又放开了,像个缺乏想象力的傻瓜一样说:“我跟我姐姐有什么——亲近的?”
“可能我没把话说清楚,应该是你姐姐跟你走太近了,你可能没感觉到。就像今天吧,她只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