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凝烟暮景
的粉蝶更是不停的扑来扑去。
他笑着替她带上,凑在她耳边呓语似的问她:“可喜欢?”那气息带着他身上的麝香和淡淡的烟草就这么喷在她耳边,喷在她颊上,酥酥麻麻的。那一众的听差和侍从就这么远远的站在他们后面。她只觉含羞,便将头拧开了。他眼中隐隐约约闪过几丝失望和落寞——
她这么一恍神,自然也没有听到三姨太的问话了:“大小姐,可是赫连大少送的啊?听说他可疼你了呢!”直到喜鹊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回了神,胡乱应道:“哦。”二姨太却是即羡慕又嫉妒的,若是她女儿净蔷嫁过去就好了。她也开了口:“大小姐,不是我这个二姨娘没有教你,男人哪个不朝三暮四啊?赫连大少成亲以前就听说早已有不少女人了。女人啊,要趁自己得宠的时候,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净薇浅浅的笑着,心里却泛起了酸楚,是啊,哪个男人不朝三暮四啊!三姨太也接了口道:“净薇,姨娘我也可是为你着想啊。要多花些手段和工夫,男人最吃这套了。” 净薇只是笑着。就算花尽了手段和工夫又如何,男人若是厌倦了就是厌倦了,就算你再怎么想抓住也是抓不住的。父亲不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哪个不是千娇百媚又八面玲珑的,父亲还不是纳了一个又一个。若不是这几年身子骨真的不比当年了,又加上战事不断的,怕早已纳到六,七姨太了吧。
她是不喜与姨娘们相处的,但也不能明着拒绝,只得尽量避开。她今日若不是赫连靖风的妻子,她们怕是看见了也觉得不屑吧。若说回到江南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能与初香见面。这日,初香便来接她,双双去了茶楼。那茶楼便是位于学堂的斜对面,一坐了下来,便想起原来是在这里和他见第一面的。他的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角微含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她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忙收回目光。虽是匆匆一瞥,但他的样貌却给记入了脑海,容颜俊挺颇具英气。不知为何,她竟不敢再将眸光移过去——那是她第一次碰到他,他带着犀利的挑货物的眼光远远的看着她。是的,挑货物的眼光。她也一直记得,在北地的日子里,她一直记得她的身份,别人当面敬着她,让着她,恭维着她,不过是看在他大少的面上,沾他大少的光。他喜欢送她东西,看她打扮,怕也不过是让她人前做一朵锦上花,让旁人看着羡慕不已罢了。
初香不停的在耳边讲着,欢声笑语不断。净薇看着,净是羡慕,年少不知愁滋味,也是顶好的。谁说初香大咧咧的不是种福气呢。别人瞧着她是羡慕的,锦衣华服,戴不完的珠宝首饰,年少得势的丈夫,却不知她只不过是他花园里的一朵,想到便来垂怜——若是能选择,她宁愿是一平民,与一个普通的男子成亲生子,相守到老。平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父亲当年若没有抓住机会向上的话,怕也会与母亲白头到老,恩爱不已的吧!母亲也不会在父亲荣耀后,娶了一个又一个妾后郁郁而终吧!母亲是痴是傻,怎么会为一个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而病至死去呢?
日子暮暮与朝朝,转眼就过。她也已经习惯了,就如同回到以前,那一段的日子就如同梦中黄花,见了光便消失了,仿佛从来就只是在梦境中出现过一般。喜鹊不提,她也不提。早上醒来,睁眼还是淡青色的帐子,再怎么睡眼迷蒙也不会再把它看作是白色的蕾丝细纱帘了。
喜鹊倒是与往常不同,一早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上来,清汤细面的,撒了几朵碧绿的葱花,极是诱人。她胃口甚好,一连吃了好几口,方才道:“今日怎么给我备了面啊?”喜鹊眼角扫了她一眼,又气又好笑似的道:“小姐,你真是睡糊涂了。今儿个是你生辰,自然是要吃长寿面的啊。” 那夹着面条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原来是她生辰了。如此算来,她到这里怕是快一个月了。他却连一通电话,一封信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