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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谶语


    他眨眨眼,反问:“鸡婆是什么?”

    我哑然,顿了顿,艰涩的道:“鸡婆就是……”

    轰地声,堂上爆出一片喝彩,盖住了我的声音。他听不真切,于是又俯身靠近些,问:“什么?”

    他靠得如此贴近,我竟能从他身上淡淡的嗅到一股香味,似有似无,有点像是……对了,奥妙洗衣粉的味道。

    “什么?”他又追问了遍,吐出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

    我咽了口唾沫,无意识的回答:“……鸡的婆婆。”

    “鸡也有婆婆?”他诧异。

    我脸颊一烫,竟不知该怎么自圆其说,恰在这时邓晨扯了扯刘秀的衣袖,目视中堂,低声道:“蔡少公来了。”

    刘秀随即正襟归座,我松了口气,眺目望去,只见门口一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引着三人大步迈进堂中。中年男子估计便是此间的主人,那三人中为首的是位清癯男子,眼角鱼尾颇深,颔下留髯,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之气,看模样形容像是有个五六十岁了,可瞧他迈步的架势,却又身轻矫健,仿若壮年。

    少时宾主相敬,各归其位,底下奴仆照例摆席,我远远的瞧着那上的菜色,却是整鸡、整鸭,甚至整只烤狗的往上搬,流水似的没个停歇。

    “哼。”我低头看了眼自家面前的菜色,不禁冷哼一声。

    都说人分三六九等,原来宾主之间也分待遇的高低。

    “没必要这般愤世嫉俗的。”刘秀轻笑,伸手取了块干肉,慢慢的用手撕成条状。我原以为他要把肉塞进自己嘴里,可没想他却把撕好的肉条一齐放进我的碗里,“其实也没那么难吃……有总比没有强!你说呢?”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埋头扒饭,鼻子里哼了两声。

    这时厅上的客人们大多都停下了用餐,饶有兴致的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到那位清癯男子身上。我抬起眼睑瞄了两眼,那男子倏地停下与屋主人的谈话,微微侧过头,竟是目光如电般向这个角落射了过来。

    前一刻还只是觉得那是个毫不起眼的半老头子,这会儿我却生生被他的目光骇住了。

    “老夫昨儿夜观星相,后参悟纬图,得了一谶——”他拉长了声音,众人屏息凝望,好奇的等待着他的答案。他微微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刘秀当为帝!”

    吧嗒!

    手中的木箸从指间滑落,跳跃着跌到桌面上,我瞠目结舌。

    满室宾客顿时像被人捅了的马蜂窝,议论纷纷。

    我呆呆的转过头去,恰巧看见邓晨早先一步盯住了刘秀,眼中满是探询深思的意味。再看刘秀却是浑然无事,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我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那个……老头刚才说什么了?”

    邓晨死死的盯住刘秀,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蔡少公精于星相卦算,一生之中所做的大小谶语无一不应!”

    我嘴角抽搐,刘秀做皇帝?有可能吗?并非是我小瞧他,只是他性子太过温柔,软绵绵温吞吞,好似一坛永远烧不开的冷水,连个泡都不会冒一下。这样的人没有成为帝皇应有的魄力和手腕!

    “蔡先生!”席上有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暂时压住众人的纷议,“先生谶言所指可是当今国师公刘歆?据闻国师也擅谶纬之术,数月前他已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刘秀。先生今日谶言将来可是会应在他身上?”

    一时间众人恍然,纷纷附议,连声称是。

    蔡少公端坐主席,含笑撸须,不置一词,愈发显得其道行高深难测。

    哗!刘秀揽臂将酒尊捞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往自己的酒碗舀酒。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的端着酒器,刘秀将酒一饮而尽,突然起身笑道:“怎见得是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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