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将
中既是感动又有愧疚:“硬要你带我出来,以至于拖累了你……其实你大可不必顾虑我们母子,我们躲在城里也很安全。”
“刀箭无眼,我也没法保证一旦开战,元氏县固若金汤,万无一失。我不能让这个万一有一丝发生的机会。”他的表情沉重而严肃,儒雅中散发出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
我点点头,能领会他的一番心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无需再用任何言语来装饰,我对他的心,他懂,如同他对我的心,我亦懂。
“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日,等你的身体再养好些。”
“那……也不一定我们离开,大军便非得跟着撤离,任由彭宠逍遥了去。”
“我会有所安排,你放心。”
我迟疑了下,试探着报出一个名字:“耿弇?”
刘秀眼眸一亮,但转眼眯了起来,笑意融融,颇有赞许之意。正欲开口,突然面色大变,他紧张的叫了起来:“不好!丽华,快来……”
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却见我的宝贝儿子在他老爹的怀里不安的扭动起来。下一秒,在刘秀的慌乱中,阳儿哇地放声啼哭。
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刘秀的手掌往下滴,大部分落到了衣袖上,落下好大的一滩水渍。
呆愣片刻,我仰天大笑。
“丽华……快帮帮我……”威风凛凛的堂堂一国之君,却彻底被一个无知小儿搞得手足无措。
建武四年五月,刘秀命建义大将军朱祜、建威耿弇、征虏大将军祭遵、骁骑将军刘喜,率军在涿郡会合,共同讨伐张丰。祭遵军先至,一番正面交锋后,生擒张丰。随后没多久刘秀下诏,命耿弇攻打燕王彭宠。
“耿弇怎么说?”
“他递了奏疏,称自己不敢擅自单独领兵,恳请卸去兵权,返回雒阳。”
看不出来,耿弇虽然年轻傲气,却还算是个识实务的家伙。我啧啧咂嘴,一面逗着儿子,一面头也不抬的直言:“那你打算怎么办?”
“依你当如何?”他不紧不慢的说。
闻声抬头,我傲然一笑:“陛下这是在考我?”
他不置可否,只是面上挂着一丝笑意。我也不跟他虚伪客套,直言道:“下诏,很明确的告诉他,他的心意陛下心领,让他……大可打消疑虑。”一面说,一面又暗自偷笑,耿弇如今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可不正是应了我当日恫吓警告过头之故?
刘秀微微一笑,当真执笔,铺开缣帛写下诏书。
我好奇的凑近一看,只见诏书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将军举宗为国,功效尤著,何嫌何疑,而欲求证!”
“猜猜……这份诏书交到耿弇手里,他又会如何应对?”我展开无限遐想,一脸狡黠,“耿弇梦想当战神,又不敢步韩信后尘,陛下可要大加抚恤安慰才是。”
“丽华。”他突然喊我的名字。
“嗯,什么?”
氤氲朦胧的眼眸闪动着一些我不熟悉的东西,似在赞许,似在惆怅,复杂深邃,隐晦难懂。
“你……”他低下头,取了印玺在诏书上盖上紫泥印,“不做皇后,可惜了……”
我心领神会,笑答:“何为可惜?阴家不需要那么多的恩宠,我兄弟的心性,你应该很明白。”
“是,朕明白,朕……明白。”终是换来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
他用的是“朕”,而非“我”,这一刻我也清醒的明白,他脑子里正在计量和盘恒的,是作为一国之君需要思索和权衡的东西。
帝王心术!
耿弇接到诏书未有所表示,但上谷郡太守耿况却立即作出反应——派耿弇之弟耿国,前往雒阳。
名义上耿国到雒阳,为的是代替父亲、兄长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