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之涌动 you are my last love
我们之间的爱,
就像是在上演一场无处可放的悲伤。
那么多,那么长,全部都在你的指尖上开放。
开放成妖娆绚烂的花朵,散发着曼陀罗的香。
蔚蓝色的星球在我与你的怀抱之间转动,低唱。
那样的歌声飘荡向远方,声声缭绕。
最后,却只余下一个喑哑的收尾——
只愿离开。
离开你的身旁,离开回忆疼出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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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希望,窗台上的那朵已经枯萎的花能够开放。因为诺乔说过,那样的话,她就会回来,然后再也不离开,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我这辈子都要做她掌心中的那个二百五,我就这么一颗心,大部分都给了她,她却嫌它脏,所以她不要,她说如果那颗心不是只为她一个人而跳,她说就宁愿什么都不要。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无法离开她的身边,大概,是因为我有恋母情结的原因。
——摘自路川紫语录
久违的周末,所以苏半夏睡到上午九点钟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准确地说,她并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祖母用力砸门的巨大声音惊醒的。并且,祖母还一边擂着她房间的门,一边张牙舞爪地叫嚣:“小贱人!你还不给我起来?想睡到几点啊你?要死哦!睡睡睡!你属猪的是不是!看着就烦!快点起来!听到没有?起来!”
墨绿色的窗帘遮挡着窗外的亮光,苏半夏在一片昏暗的空间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紧紧地皱起眉,咬紧了牙齿,手指反扣在一起,耳膜嗡嗡地回响起来。这一瞬间,她的大脑里面,突然就涌出了一个潮水般剧烈翻滚的想法:
——她想把那个在门外擂门叫嚣的老太婆,给杀了。
想杀了她,想杀了她,现在,就想杀了她。
苏半夏望着泛黄的天花板闷闷地想。忽然,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拉开柜子的抽屉,迅速地摸出了里面的一把剪刀。
红色的,锋利的,专门用来刨开散发着浓厚腥臭味道的鱼肚子的剪刀。
刀刃在闪着冰冷的寒光。
然后,她什么都没有再多想,而是最后望了一眼手中的剪刀,紧紧握住,光着脚踝走到房门前面,拉开门,微微刺眼的阳光中却突如其来地挨了一巴掌。
“——啪”地响声,重重地打在苏半夏的右脸颊上,余下的只有火辣辣的疼痛与肿胀。
“要死的东西!你还知道起来啊?我敲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累死我?!”
传来发霉味道的客厅里,苏半夏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头发散乱在右脸颊上,看不到她的表情。
握在剪刀上的手指,蓦地就加深了力度。
祖母冷眼斜视着苏半夏阴阳怪气地哼哼着,抬起干枯燥裂的手指狠狠地戳着苏半夏光滑的额头,一下又一下,粗暴而又清晰的疼痛从祖母的指尖一直传到了苏半夏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每一个细胞。
“你这个小烂货!昨天晚上你几点回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哎哟,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妈一样哦,准是在外面和男人胡搞乱混,小心有一天你搞大了肚子!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是敢给我丢人现眼,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尖锐且刺耳的沙哑声音高高上扬。
苏半夏低着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只是沉闷地注视着地面,眼神涣散,如同破碎的玻璃珠子。
直到过了一会儿之后,祖母终于气急败坏地从她的身边走开。转身,打开房门,去了楼下。
苏半夏知道,祖母一定又去打麻将,并且每次都会输,都要她来想尽办法替祖母去还债。并且祖母从来都不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