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裂绵绣成灰
韩修竹恨恨地跺了跺脚,满面怒火地向我们走来,“娘娘、大将军,你们……这是放虎归山,终要后……”
于飞燕一脸铁青地挡在我面前,“韩先生息怒……”
忽然人如铁塔倾颓,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我大惊,扶住于飞燕。结果本是满面怒容的韩修竹只得硬生生地收了声讨之色,反过来帮我和齐放一起扶住壮实的于飞燕。韩先生搭了搭脉,然后又火冒三丈,“大将军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你在诏狱受尽酷刑,身中剧毒方解,又历崇元殿大站,竟还敢到这陡峭的金陀道来不救人?就算你是要救人,也不是这么个救法。你们小五义,一个个是想气死老夫吗?”
我大惊,看向齐放。
齐放也把了于飞燕的脉搏,凝着俊脸点点头称是,“主子,太傅说得没错,大将军身上确有遗毒。”
我们慌张地回到大将军府上,珍珠早已焦急不安同虎子等在门口。
一阵急救后,流着泪的珍珠说了来龙去脉:“夫君北伐中虽斩杀了潘正越,可也受了伤,圣上特地关照,赐下一堆重物名药,可是我却发现那些人参和千年雪莲中都加了流光散,如同当年的碧莹一样。他一开始猜可能是南嘉郡王所为,不想查到后来却发现是太皇刀的手笔。可是碍于圣上的赐物,我们不敢声张,只是暗中解毒,称病下朝。可是她却不放过我们,又心生毒计,弹劾晋王手下的武将,她全不念当初在紫园相助之义,根本不管夫君和雪儿狼他们在诏狱中受了多少酷刑。”
我的心脏霎时收缩。
珍珠站到我面前,悲愤道:“夫君就是怕影响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若不信,便可问问韩先生。”
韩先生叹了一口气,“老夫知道娘娘觉得老夫有些不仁德,只是娘娘须知,现在的娘娘已经不再是有大理武帝庇护的君莫问了,而是大塬朝的皇后娘娘,在原氏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酷。”
我双膝一软,倒在于飞燕床前,泪流满面,“对不起,大哥……”
“你不用为她道歉,她不过是做了很多年以前做过的事。”
我心中一滞,明白珍珠是指当年锦绣构陷碧莹一事。
珍珠颤声道:“当年的柳言生不是东西,可现在你的妹子,比起当年的禽兽,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的她把紫园里的那些勾当学了个十足十。”珍珠坐加到于飞燕的床边,伤心的流泪,“现在皇后明白了吧,为何当年我想对皇后下杀手,我真心不想我的夫君和我们的孩子再回原家蹚这潭浑水。哥哥自从第一次见到他,眼睛就再挪不开了,那时候我知道,他命中注定是要被她祸害了。”
珍珠忽然对我跪下行了大礼,我赶紧也对她跪下来,扶起了她。珍珠含泪泣声道:“木槿,我知道你是一个再良善不过的人,心中也一直对你妹子感到愧疚,可是如今的锦绣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为了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她不惜牺牲一切,如今失势,是对付她的最好时机,你再不能寻她宽容了。恳请皇后娘娘为我夫君做主,收回宫印,立即逐太皇贵妃出宫。”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大将军府。齐放驾车路过一处破屋,我便让车夫停下车来,上面还歪歪斜斜挂着半块小木木牌,歪歪扭扭刻着“德馨居”,竟还是我当年刻的。
我回到原家后,曾经想同大哥他们一起故地重游,可是锦绣却怎么也不同意,因为她认为以往的贫贱出身是她政治道路上的污点,于是怎么也不肯同我一起来看看德馨居。
当年的德馨居的门去看被锦绣命人封了,而屋顶有一半已经塌了下来。齐放替我抬高了气死风灯,我借着火光,伸头往破窗里看了一眼,早已尘满屋脊,蛛网斑驳。我退开去,盘腿一屁股在门前的尘土里。
沉默地闭上眼睛,脑中全是当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