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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灼眼芙蕖

    “长安旧事乱纷纷,今日闲话说与君。城西有坊名光德,一桩案件辨伪真。”

    他一边唱着,一边在白纱屏上展示长安各坊的图像,转眼又翻出花红柳绿,小桥门户,然后一队人马哒哒骑过小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皮影戏艺人,要给他们演一场戏呢。

    范应锡和周庠等都料不到夔王居然喜欢这个,还半夜邀请他们来看,不由得哑然而笑,又心想或许另有用意,于是又定神认真观看。

    门口大开,骑马的差役们下马入门。门户翻转成内堂模样,赫然是一条女子身影,吊在横梁之上。

    “光德坊内出命案,年轻媳妇把命丧。仵作差人俱验毕,证据确凿要结案。只因一言不相合,满腹闷气无处放。辗转难眠暗投缳,自寻短见实可叹。”

    一位红衣官员迈着方步缓缓走来,在堂屋坐下。身后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绣花衣袄,一对丫髻,十分可爱。

    老人用苍老的声音,模仿着小孩子的声音,居然也真有几分天真意味:“爹爹,爹爹,等等我。”

    红衣官员回头看她一眼,一甩袖子:“小丫头片子,到这里作甚?爹爹身为刑部侍郎,正要来听取结案陈词则个!”

    看到这里,禹宣忽然低低地“啊”了一声。

    王蕴瞥了他一眼,然后才若有所悟,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说:“原来……是那桩案子啊。”

    皮影戏老人翻着书页,念着书上的字。而手下的小女孩也在纱屏上转了一圈,说:“爹爹,我不爱闷在家里看书,也不爱跟着娘学刺绣,我要学就学窥破生死、诊断阴阳的大本事!”

    “呵呵呵,小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父亲合着鼓点,连挥了三下衣袖,“走,走,走!去和路边的小野孩子玩儿去!等爹爹结了这个案件,再带你回家。”

    老头儿功夫真是不错,一转眼,手下又翻出看热闹的数个人来,每个人的声音都各不相同,叽叽喳喳地围观着。

    有手里捧着一匹布的商人说:“好教诸位得知,这家娘子出嫁时,没在我家买嫁衣料子,出嫁时穿的那件嫁衣颜色不正,才酿此惨祸!”

    有手里拿着一串首饰的商人问苦主:“大郎,昨天下午,你家娘子在自己店中订了一对银钗,如今她死了,你可还要不要?”

    有手持批命布幡的算命先生,捋着山羊胡子说:“天机不可泄露啊!吾早已算出你家今年该有红白喜事,可惜你没有早来找我,果然逃不开这一场惨剧哪……”

    这下就连周庠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原来演的正是当初黄梓瑕十二岁时破的第一个案件。

    果然,在乱纷纷的人潮退去之后,红衣官员提笔说道:“看来此案已结,定是自尽无疑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边再度翻出穿着花袄的小女孩,叫道:“爹爹且慢!”

    她爹爹一愣,转头看她,问:“乖女儿可是饿了?”

    “不是。”

    “可是渴了?”

    “也不是。”

    “可是要回家了?”

    “更不是。”

    “可恼也,快快玩去,不可在此打扰爹爹公务!”

    “爹爹,这位娘子绝不是自尽的,而是死后被人假装成自尽的模样——她其实是被人害死的!”

    红衣官员顿时身体一阵颤抖:“女儿呀!你小小年纪,为何口出妄言?这断案审案之间曲折离奇,岂是你一介童子可以查知?”

    “然则爹爹啊,莫非你未曾听到这人的话吗?”小女孩的手指向旁边,那里立即出现了刚刚那个首饰商,“爹爹,你曾经在家与同僚聊天的时候,说起人之将死,心如死灰,那么,你见过哪个心如死灰的人,会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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