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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桃李秾艳
  周子秦眨眨眼,问:“那么……”

    “你忘记了,汤珠娘的侄子汤升曾说过的话了吗?当时汤珠娘曾把荷包拿出来一点,但又塞回去了,说还是带回去打一对银簪吧——而她死后我们检查她的随身物事,却没有发现那个荷包,是不是?”

    周子秦顿时恍然大悟:“凶手将她推下山崖的时候,将她的荷包拿走了!”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荷包。”黄梓瑕拿着那个空荷包说道。

    “可是,齐判官这么有钱,怎么会去抢那个仆妇的钱?”周子秦想了想,又说,“那……或许也有可能是别人见财起意,在山道上行劫,然后这荷包被齐判官刚好捡到了?”

    “行劫的话,包袱必定会被翻得乱七八糟了,怎么可能里面的衣服还叠得整整齐齐的呢?对方明显是直冲着这个荷包而来,制服了她之后,又将她包裹中的荷包拿走,然后直接将她推下了山崖。”

    周子秦顿时了然:“她侄子!”

    黄梓瑕无力了:“她侄子如果真的这么凶残,当时在双喜巷见她把荷包拿回去就要下手抢了,还需要后面再赶出那么远去杀姑母抢钱?”

    周子秦又问:“可齐判官为什么要抢汤珠娘的荷包呢?抢了之后又为什么要把它丢掉呢?”

    “当然是因为,荷包并不重要,而里面的东西,却十分重要——说不定,会显露自己的身份。”

    黄梓瑕说着,将荷包收起,交到他的手中。

    周子秦将荷包收好,一抬头看见外面,赶紧拉着她,说:“你看你看。”

    黄梓瑕看见齐福那群人又在偷偷地藏东西,便随口说:“算了,先找我们需要的东西吧。”

    “可我们需要什么东西呢?”周子秦说着,一边漫无目的跟着她翻。

    黄梓瑕在厚厚一叠文书之中,抽出了一张稍显暗黄的纸放在他的面前:“比如说,这个。”

    周子秦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钟会手书?”

    “而且,是嘉平元年十二月初九的信,落款是,尚书郎钟会,”黄梓瑕将它放在桌上,淡淡地说,“这应该就是,温阳请禹宣去研究过的那封手书。”

    “真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不是温阳的吗?”周子秦拿起来看了看,又伸头去看她手中其他的信笺,“这些又是什么?”

    黄梓瑕将那些信在他面前铺开:“洒金纸、薛涛笺、桃花封,你说呢?”

    周子秦凑头去细看,却闻到一股脂粉香气扑鼻而来。他迟疑着问:“这些不会是……所谓的情书吧?”

    “就是情书,而且,都是风月女子的信。”黄梓瑕说着,抽取一封看了看,上面写的是:

    枕上闻鹊喜,懒起看花枝。竟日佳兆临,唯不见相思。

    周子秦顿时感动了,说:“虽然诗不见得好,但难得这诗中情意令人感动呀……”

    “这种诗,就是她们院中找个粗通文墨的人,然后替每个姑娘都写一首,姑娘们遇到喜欢风雅的恩客,就写了送给他,不过为博一个才女名声而已。”黄梓瑕说着,又取出另外几张纸看了,果然差不多都是这些套路,思郎怨郎等郎盼郎诸如此类,后面落款也都是“兰兰作于午夜梦回时”“沅沅红烛之下试笔”“小玉妆成和韵”,一个比一个情真意切,委婉动人。

    周子秦叹为观止,又有点庆幸后怕地说:“幸好紫燕没有嫁给这种人,不然将来岂不是要气死。”

    黄梓瑕对他这个妹妹也是有点好奇:“她的准夫婿去世了,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没有啊,正在积极物色下一个人选呢,”周子秦说着,手中忽然停了一下,从那一叠纸中抽出了一张雪浪笺,“咦……这张倒是有点奇怪。”

    黄梓瑕拿过来,发现雪浪笺上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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