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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神策御林
它的头,说:“真是的,咱们也算出生入死了,居然还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它与你可有深仇大恨,怎么会轻易给你面子?”身后有人说道,“毕竟,你一大早就拉着那拂沙出去了,它正郁闷呢。”

    黄梓瑕不必回头,也知道是李舒白。心里稍微涌上一丝紧张,她转头对着他微笑道:“这么说,还是我对不起它了?”

    李舒白扫了那拂沙身上的泥点一眼,吩咐人将它清洗干净,然后又对黄梓瑕说道:“换身衣服,刚好用午膳。”

    黄梓瑕乖乖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终究还是心虚地解释说:“早上……我去找了王宗实王公公。”

    “哦,”他平淡地说,“我如今无事一身轻,也该像你一样出去走走。”

    见他不介意,她才松了一口气,又说:“我去探了探口风,王公公应该与此事无关。或许,还能成为王爷助力。”

    李舒白顿了一顿,回头看她,低声说:“我们两人,向来不打交道。”

    黄梓瑕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望着她清澈的眼,又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而担忧。”

    天气严寒,他呵出的白气在空中飘散,化为虚无。

    “又何须担忧呢?”黄梓瑕默然挽住他的手,轻声说,“王爷在朝多年,立身持正,毫无可指摘之处。他们实在无法拿住你的错处,也只能以神鬼之说迷惑世人,企图以此中伤王爷。但虚假妄诞之说,总有源头,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找到幕后黑手。”

    李舒白低头望着她,摇头道:“不会仅止于此。之前在蜀地,我们曾遭遇过刺客,你觉得,如今我处于这种境地局势,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对方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黄梓瑕微微皱眉,问:“王爷的意思,他们还会……”

    话音未落,他们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是景翌进来,禀报说:“刚刚神策军左护军中尉王公公遣人来告知,未时将上门拜访王爷,请王爷拨冗接见。”

    李舒白的目光看向黄梓瑕,黄梓瑕眨眨眼:“你们不是从不打交道吗?”

    李舒白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狼狈模样:“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黄梓瑕给他一个无辜的神情,表示自己真不知道他过来干什么。然而就在此时,她脑中一闪而过,想起王宗实最后对自己所说的话。

    她默然低头,李舒白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也不说什么,只缓缓握紧了她的手,说:“圣上在这么多朝廷重臣中,单单选中了与我素无瓜葛的王宗实作为说客,自然只能有一个理由。”

    黄梓瑕询问地看向他。

    “因为他是神策军左护军中尉,如今京城之中,连兵部手中的兵都不及王宗实一半。如今京城之中敢于施压于我的,他应该是唯一一个。”

    黄梓瑕当即明白过来,问:“圣上要夺你兵权?”

    “嗯,如今北衙禁军之中,除神策军与御林军之外,便是当年由我自陇右迁来的军队组成的神武、神威军主力。而如今节制各镇节度使的南衙十六卫,原本自安史之乱后便已名存实亡,也是在我征徐州之后,与各节度使重建了番上制,于各折冲府值京的军队基础上组建的,也只有我能控制,”他微微皱眉,低声道,“所以,我虽没有私军,但确实是朝廷心腹大患。”

    黄梓瑕忍不住说道:“当初你建这两支力量,增长皇室力量节制王宗实时,皇上定是支持的。”

    “是,然而皇上如今选择的人,并不是我,”他默然垂下眼睫,望着自己与她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神情微有黯然,“我何尝不知韬光养晦才是立身之道?然而皇族式微,多年来我只能在朝中锋芒毕露,处处揽事——然而看来,终究还是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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