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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前来,是想向陛下求取另一样生日贺礼。”柏尚贤说。
黑拓天眸光一戾,心中已然有底。国事之上,柏尚贤无置喙之处;至于私事,还有什么是他需要求到皇帝跟前的?
“说。”黑拓天火目似箭射向柏尚贤。
柏尚贤心头一抖,却没别开眼。
“臣与褚莲城两情相悦,恳请陛下同意在她回北墨之后,便让我们成亲。”
“两情相悦?”黑拓天冷笑后,薄唇抿得更紧。
“臣曾向褚莲城提亲,她亦答应了,此次前来是望陛下允许,让臣亲自到南褚护她回北——”
“她同意嫁你为妻?”黑拓天声音一沉。
“是。”他这几日恶梦不断,愈想愈觉得心头不安,总觉得若不亲自前往,便会失去她。
“好大的胆子,两名质子也敢私订终身。”
“她如今已非质子,而是北墨之臣。小人身残之日,心中亦已自绝于西柏。臣与她,终究都是北墨属臣……”
“住口!”
黑拓天霍然起身下榻,高大身躯往柏尚贤面前一站,便逼得柏尚贤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她居然选择了柏尚贤!只因为柏尚贤可以只纳她一人为妻?还是柏尚贤的儒雅才是她心中真正所爱?对她而言,他黑拓天只是个能成就她心中伟业的人选?不,他不相信褚莲城那些眼神、那些在他怀里的温存与依恋、那些对他诉说的情话都是假的。
“朕不会允许她嫁给任何人!”
“她嫁给我会比较快乐,后宫不是个适合她生存之处。”
“我愿为她弃舍,但她不愿!她以家国为上,要我多生子嗣!”
柏尚贤身子一震,为着皇上脸上怒意所惊、为着褚莲城的大义而凛然、为着自己感到悲哀——难道她会愿意嫁予他;因为她不想再让皇上及她自己伤心伤神了……
“陛下!陛下……南褚再报!”夏朗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日二报,不会有好消息!黑拓天脸色一沉,立刻朗声道:“快!”
夏朗跑着进宫,将密函交到黑拓天手里。
一特使褚莲城身染疫病,已由侍女朱萱儿陪入隔疫区。
黑拓天瞪着那张由程林署名的密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早知结果会是如此,早知她那身体受不了太多折磨,他为何以为只要他一声令下要她不能死,她就不会死?他当真以为他是皇上,就连生死也能掌握了吗?
黑拓天死握着密函,瞪着密函,只觉上头全是他不识得之字。她不可能会染上疫病、她至少还有几个月时间……
“皇上,臣斗胆一问,可是褚莲城出了什么事?”能让皇上脸色骤变至此,不会有旁人。
“她染了疫病。”
柏尚贤身子一踉跄,既而双膝落地。
“请皇上允臣前往探视!”
“不许!”要去也该由他自己前往。“她如今已人隔疫区,谁去都见不着面。”
“虽已人隔疫区,可若能听到旧人来访、给予抚慰,或许能让她病情快些好转。”柏尚贤说。
黑拓天抿紧唇,知道柏尚贤所言无误。
而他是君王,不能任性妄为!况且,他的身后事此时尚末交代妥当,若是不幸染上疫疾,天下必然大乱。褚莲城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原读他的。
“皇上,臣知您也关心她的安危。但您是一国之君,不可冒险前往,请让我代您到南褚探望她。”柏尚贤挪动双膝往前。“我愿放弃西柏皇子之位,只求能前去探望。”
柏尚贤的坚决让黑拓天一惊!他低头看着柏尚贤脸上的不顾一切,知道自己没有法子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他心急如焚、心痛恰像是烈焰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