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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闻着她身上的药香。
她没有反抗,反正也挣不开他。况且他的身体那么温暖,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习惯挨着他了,原来四肢都被捂暖了是这么舒适的事。
“我待会能回府里吗?”她眼眸半睁地说道。
“已派人通知你府里,你今夜留宿宫中。”
“陛下日后还会再留宿我吗?”她轻咬了下唇,痛得微缩了下。“还有……关于尚贤殿下的事,您能饶他一命吗?”
“你现下是在用自己的身子交换他的命吗?!”黑拓天大怒,蓦然起身就要下榻。
她一个旋身,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腰。
虽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在意她与柏尚贤之间,可君王之怒要祸及人命实是轻而易举;于是,即便忝着脸,她也要让他息怒。
“我对男女之事向来不上心,陛下与我相处已有一段时日,应当知我。况且……我……我方才对您的反应,可有半分牵挂他……”她话说至此,已辣红了脸,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黑拓天没回头。
褚莲城轻叹一声,把脸贴在他背上。若真要说起记挂之人,她惦着黑拓天还比柏尚贤多,只是她对黑拓天思虑过多,不敢眷恋啊。
可如今这局面,若黑拓天喜欢她眷着恋着,那她便眷着恋着,暂图个皆大欢宣口的假面吧……
“我头昏,想睡了。”她软声说道。
“你想睡便睡。”
黑拓天没回头,仍在恼她竟能如此动摇他。
感觉她松开了环他的手,在他身后挨着他身侧躺下,接着传来拉锦被的窸窣声。一会后,一只冰冷小手握住他的,一道凉柔声音说:“陛下也早点歇息。”
黑拓天心中一动,不由得回头她闭着眼挨着他,可脸耳都是红的,眼睫仍轻颤着,如此少见的儿女娇态让他暖了心。
他侧身上榻,将她身子纳到胸前。
她身子先是一紧,既而往他怀里缩去。他胸中顿时一阵血气翻腾,若非顾念她体弱,真是想再闹得她动情的。
黑拓天盯着怀里的人儿,大掌一下下抚着她背脊,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双唇竟不由得微微扬起。
国事之间能懂他心思之人尚且不多,更何况是后宫那些只懂得争宠的女子。她这般懂他,他是欢喜的。
人,需要被懂——即便贵如天子。
所以,他想宠她,想用她想要的方式来成全她对和平之向往。
她先前提出的一些论议,确实与他心中所想相同。只不过,她毕竟心软,而他为了社稷大业,有些事绝不能退让半分,即便她日后会因此而惧怕他,她也应该会比谁都懂他。
黑拓天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不由得也放缓了呼息,安稳地睡去。
“……这梁国渠岂能说建就建!费用要从哪来?这一建便是几年光景,人民若是不堪其扰,谁来负责?!且这主事策划者都是梁国人,他们若真的那么善良,前年会跟着西柏一起攻打我们北墨吗?分明就是有诡!”
第5章(2)
半个月后的早朝过后,几名老臣气呼呼走下文凤殿堂台阶,才转了个弯,见着四周没了皇宫卫尉军,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批评了起来。
“……谁让这是那个褚莲城提出来的事,一个几岁的黄毛丫头,当了书吏郎官才多久,便成了皇上宠信,半只脚都踏进博士学宫了。懂得纸上谈兵,就以为无所不能……谁让皇上就是宠信她,八成是施了什么媚术。”
“……就她那几分姿色能施什么媚术!”
“……就是只有几分姿色才要施媚术。”
待得一帮老臣走远之后,因为听见他们的讨论而特意避在廊后的褚莲城与墨青,这才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