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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待她能自行清醒起床,精神稍好之后,在简单盥洗后,便进宫去面对数张几案上那堆如山高一般的奏折。
“您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呢?”夏朗一看到她又要磨砚提笔,急得直嚷嚷。
“食君之禄,不敢怠懈。”
“您大病方愈……”
“不碍事的,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不适已过,便无大碍。”
夏朗跟在褚莲城身边,见她已拿起奏折,也只能叹了口气,唤来个小内监随侍在侧,自己则站到殿外,做好随时叫来御医的打算。
褚莲城看了几份皇上已批阅过的奏折,仍觉得他真是字如其人,凌厉张扬,可其笔势沉稳,收笔亦甚圆融,如同他所下的命令一样。
然他于男女之事上的张狂可不是这样。
这个念头一入脑海,便让她倒抽了一口气,连忙正襟危坐地提笔蘸墨——还是忙碌一点较好,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于他虽无男女之情,但她毕竟不是清心寡欲之人,黑拓天这样的男子,太容易得到女人芳心了,她又怎么可能毫不动摇,或者该说是被迷……
褚莲城一甩头,低头振笔疾书了起来。抄录圣谕可是一字错,就得从头写过啊。
不知过了许久,身后突然有人一喝。
“谁准你到这里的!?”
褚莲城吓得手中笔一沉,黑拓天眼明手快,握住她手腕,另一手夺了笔,没让它落到奏折上。
她仰头看着多日未见的皇上,心窝一紧,立刻起身。
“参见陛下。臣没事了,御医今早到府里来把过脉,说臣可以走动了。”
他放下笔,松开她那只像是只覆着一层皮的手腕,漠然地看着她。
“说你可以走动,不是说你可以操劳。”
“为陛下鞠躬尽痒,乃是为臣本分。”她站得直挺挺。
为臣本分?以为这么说,就能让他忘记他想要她一事?事实上,她愈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就愈想弄清楚她对他究竟是否动了心。
“用膳了吗?”他问。
她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传膳。”黑拓天说道。“是。”门外内监应声道。
黑拓天朝她伸出手。
褚莲城看着他的举动,蹙了下眉,不解地问:“陛下要拿什么吗?”
“我的东西。”
黑拓天握住她的手,扯她离开榻边。
褚莲城的脸轰地红了,怔怔地被拉着手,跟他走到另一侧靠窗长几前,被安置在他身侧坐下。
她看着被他厚掌握住的手,才想抽回,又被紧紧握住。
“可以不要这样吗?”她低声说道。
“哪样?”
“可以只当我是臣子吗?”
“不可以。因为你舅舅一家已经被接入北墨了。”
“当真?!”她蓦地抬头,见他黑眸微露笑意,她慌张下跪行礼。“多谢陛下!”
“坐回朕身边。”
他声醇如酒,褚莲城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黑拓天见到她这个动作,微勾起唇角一看来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褚莲城垂眸。
若能救得舅舅一家,她就当自己是谢礼又何妨。虽不知他对她会有兴趣至何时,但她生生死死几回,什么尊严、矜持,在必要时是真能全丢掉的。
褚莲城在与皇上相距一人距离处坐下,依照宴席坐法,臀部坐于后脚跟上,背脊挺得笔直。
黑拓天拉过一旁隐囊置于身侧,单肘支在榻边,半倚半坐地甚是随意。
“给陛下送膳了。”夏朗领着一干内侍进门,很快地在长几上布满了菜。十多样菜肴,都依照平时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