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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内心障碍,钻研技术,朝着完美前进,小林先生就是这样的职人。
“他或许只是想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人前,身为妻子,比起风光时刻,我更庆幸能陪伴他每一个诚实面对自我的时刻。”
徐光磊长指停在其中一枚黄铜书签上。
“这个,送给你。”在徐光磊开口之前,小林太太将小盒推向前,并在他能拒绝之前,又说道:“最后那几天,他仍惦记着还没回覆你的邀请。我想,他会乐意见到我来到杉墨书店,替他看看本来有机会再次为文具爱好者们制作文具的舞台。”
徐光磊还是未收。小林先生的辞世令他感到非常不舍,虽未曾深交,但用过他制作的文具、在一些简介中读过他说过的话,他感觉他是一个内心非常热情并且认真生活的人。而小林先生的遗物,这身为职人最具代表性的物品,理应留给陪伴一生的妻子。
“不……小林太太……”
“他也会希望懂得这些作品的人拥有这些。”她很坚持。
徐光磊看着她久久,才点头收下。不管小林太太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盒中物相赠,他都该相信她是细细想过的,无论是真正理解丈夫的想法,或是不愿睹物思人。
“我将会回到娘家那边帮忙。如果将来有机会,请到我跟哥哥的工作室参观。”小林太太将一张名片推向前。
徐光磊从黄铜文具中抬眼,伸手将名片拿过,愣了半晌。“小林太太,你……”
她在这时起身,又鞠了个躬。“徐先生,谢谢你成为我先生此生的最后一个知音,在他最消沉的时候找到他,提出一起合作的提议,最初与最终总是最特别的。而我……明年春天开始会回归赤井工作室,请多指教了。”
小林太太离开会议室,徐光磊起身相送,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连锁义大利面店中,姊弟俩面对面而坐,戴诗任明知故问。老姊嘴里的笔管面掉出来,不是因为看到窗外什么惊人景色,又或餐点不美味,单纯只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拿了张卫生纸,倾身贴心地往她脸上抹去。“我跟小关复合是这么令人讶异的事吗?”“我……我这是太太太太开心了好吗!”戴诗佳一时忍不住大吼了声,随即撝住嘴向邻桌道歉,才又小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都还没跟我说?”
“是我请她先别说的,因为我想自己跟你说。”戴诗任道。“跟她交往中的人是我吧,要分手也该是她来谈呀。”戴诗佳故意哼道。
“该跟你道歉的人是我。”戴诗任认真地低下头,停留了久久才抬眼,“当时我很冲动,老爸逼得紧,英国那边的学校迟迟没接受我的申请件,乐团又搞分裂,真的把我弄得心浮气躁——”
“偏偏小关又在这时瞒着你答应团长入团,变成替代你的贝斯手……阿任,”戴诗佳秀眉拧起,握握他的手,“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懂,她跟团长逼走你是希望断你后路,让你离开台湾时没有后顾之忧吧?”
“我懂啊。”他没有蠢到看不懂别人的好意,只是……只是无法接受小关对他有秘密,无法接受她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推自己一把,更无法接受她跟团长同声出气,好像他们默契天成一样。戴诗任承认自己不够成熟,谈过再多的恋爱也无法学会去忍受重视的人有一刻不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好好,我不说你不说你。”她投降。戴诗佳不会在老弟面前假装有多懂感情这回事,更何况他跟小关复合是令人乐见的,她不必问太多,只要祝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