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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老师出面解救,带不愿回家的学生去练切返对打,戴诗佳才终于脱身,一身汗湿的剑道服都还没脱下,赤着脚就跑到走道另一头的座位区。
“不会。”徐光磊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我觉得很有趣。本来以为你可能是上热瑜珈课或有氧拳击之类的,我的同事里有几个也到运动中心上课,老是听他们说这两项很热门。剑道,真的是意料之外。”
坚持陪她上课,可是落得枯坐两个半小时,早知应该让他至少上场体验一会的……戴诗佳不禁想起他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内疚地低低头,瞥见桌上他惯用的皮革笔记本摊开,一旁是装着水彩的小铁盒,纸卡散在桌上,上头画的,竟是一幅幅刚才她与另位老师对打的画面。
铅笔轻轻勾出轮廓,水彩描染出颜色,交剑的瞬间、转身的姿态、击中的部位……因为是速写,所以线条极简。
“块状水彩跟自来水笔,很方便吧。”徐光磊介绍着他的随身用品。
徐光磊的工作是文具采购,戴诗佳早惯了他总是随身带着笔记本与笔,且知道他写得一手好字:现在才发觉,原来他这么会画画。
“说老实话,本来我是带来打发时间的。”是种习惯吧,有时注意力分散或无聊到走神时,他会写字或画画,做些永远不会令他失去专注力的事。他喜欢画静物、抽象画面或是卡通,唯独极少画人物,那会令他想起高中三年的美术课,因为资源有限,将石膏像的三百六十度全都画过了,从此之后,画人物时他很直觉地想起那线条完美’但死气沉沉的苍白。
徐光磊拿起其中一张近写,画中她褪下面部护具,脸微侧。“下星期可以再跟你来吗?今天带小盒水彩,颜色不太够,纸卡也太小,构图有限……”
他手中的纸卡还未上色,只是铅笔勾勒轮廓、表情,戴诗佳看了很久很久,看那随笔捕捉的神韵,她从不知自己打剑是那样轻盈自在的模样。
“画得太丑了,你不开心?”她不说话,徐光磊不免紧张起来。第一次看剑道比赛,每一个细微动作、表情都不愿放过,如今细看纸卡,多处画得随兴过头,线条随她跳跃起伏着,显得紊乱。
“不、不,不是这样。”戴诗佳视线由纸卡上移开,连忙摇摇手,“真的真的画得很好,我一直很羡慕会画画的人,尤其是水彩,晕染开来好漂亮。”
“可这张我还没上色。”她急于解释似在掩藏某些心事,徐光磊轻轻说破,想再追问却见她尴尬地抓着头,于是转道:“那我就当你答应我再当小跟班了……去吃饭吧,好吗?我饿了。”
“喔,对喔,都过九点了。”瞥了眼时钟,戴诗佳连忙起身。平常她都会待到最后再离开,今天跟另一位老师说好了会准时走,没想到还是被学生缠了一会。
“你再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出来。”
徐光磊看她慌忙逃走,摇头失笑,开始收拾水彩与笔记本。这时,两名学生走来,抱着戴诗佳的护具,在一旁替她打包进特制的提袋中。
“请问,你是老师的男朋友吗?”高个子学生问着。
“是。”徐光磊点头。
“那个……希望你不要以为打剑的女生都很粗鲁,”矮个子学生接着说道,“老师K人是快狼准没错,被她打完也会肿个两三天,叫痛还会被她笑——呃,我是说她真的是一个好老师,工作那么忙还愿意帮我们特训,比赛、升段前还陪我们练到半夜。老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