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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专注地盯着水面。“怎么还没有上来?已经过了这么久,该不会……不会!一定还有救!”
不知是谁发出低呼声,赵秀定睛一看,就见好几个铁心营同僚浮上水面,最后是王爷,手上抱着一个人,连忙冲到水里帮忙。
“夫人怎么样了?”她急问。
季君澜上了岸,马上将抱在怀里的方怡放在地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先探向她的鼻子,没探到气息、接着又把脸贴向胸口,也没有一丝起伏,接下来把她口中的脏物清除,正打算按压腹部,却迟疑了。
如果她真的怀了身孕,这么做会不会伤了孩子?不过旋即又想,若连大人的命都保不住,孩子也不可能活着,于是他伸出手,朝腹部用力按压。
“本王不准你死!听到没有?顺娘!”
按压了好一阵子,方怡依旧脸色死白、身体冰冷。
他索性扣住她的肩头,用力摇晃。“快醒过来!谁准你死了?”
方怡的头歪向一边,没有反应。
而齐砚和高均他们听着一向高傲冷峻、不动如山的主子发出悲鸣般的叫声,都不禁红了眼眶,撇开头,不忍再看。
“不准丢下本王!给本王活过来!”季君澜继续摇晃着她,嗓子都哑了。
赵秀跪在方怡身旁,忍不住呜咽,她正拚命揉着方怡的脚底,也就是涌泉穴,由于小时候溺过水,长辈曾经教过,才想试试看。
就在大家想要劝季君澜节哀的当口,原本已经失去呼吸心跳的方怡突然咳了好几声,嘴角也跟着溢出水。“咳咳……咳……”
齐砚大喜过望。“夫人活过来了!”
“咳咳……”方怡把更多的水吐出来。
见状,季君澜从来不曾如此感谢上苍,没有夺走他所爱的女人,掌心抚着还很冰凉的脸颊,几乎要落下泪来。
“顺娘!顺娘!有本王在,别怕!本王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方怡微微掀开眼,才瞅了一眼又闭上了。
“大夫来了!”这时有人喊道。
被紧急请来的老大夫尚未搞清楚状况,只见躺在地上的女人全身湿透,多半是溺水,心想救人要紧,连忙蹲下身来把脉。
“……幸好脉象慢慢稳定下来了。”片刻之后,他才吁了口气。
季君澜一颗心提到喉昽。“那么她会好起来吗?”
“当然,不过最好调养个把月。”老大夫忽然皱起灰眉,再执起另一只手把脉,旋即把他臭骂一顿。“她是你娘子吗?病人已经怀了身孕,怎能让她落水呢?万一寒气入侵,可还会留下病根的!”
他鼻头顿时酸涩。“她真的有喜了?孩子没事吧?”
“幸好腹中胎儿强壮,目前看来没有大碍,不过还是要多注意,快找个地方帮她换衣服,免得着凉。”老大夫道。
“多谢大夫!”季君澜马上将人抱起。
族长只能亡羊补牢,马上叫人空出一个院子,好让摄政王休息,还把媳妇、孙媳妇叫去伺候。
这天晚上,方怡都在昏睡当中,不曾清醒过来。
季君澜在床边守了一整夜,一直握着她的小手,直到感觉有了热度,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落下。
翌日早上,征询过老大夫意见,他便决定启程返回建业。
“王爷怎么说?”族长偷偷问赵秀。
赵秀朝他嗤哼一声。“这会儿王爷没空处置你们,等到夫人身子好些,腹中的孩子也没事,再来跟你们算帐!”
“看你闯出什么祸来!”他将矛头指向张家二太太,天底下有谁敢跟摄政王作对?就算王爷想要一个寡妇,也没人敢当面指责,他的话就等于是圣旨,只要一声令下,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