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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信强烈地感觉到她的不满,姿态继续摆低,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要直接趴在地上任她踩着出气了,“学妹,我没想到子仁的动作那么快,况且通房是别人想的,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成妻子的。”
宜冬扬起眉,要笑不笑地问:“那请问学长,今晚我睡哪?”
他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个严肃又甜蜜的问题,回头看着房里的床,怎么也不敢在这种状况下提出同睡一张床的要求,只好指着花罩旁的小暖阁,“那里也有一张床。”
“如果我说要睡这张床呢?”她指着他身后那张。
崔子信下意识地抚着胸口,依他对学妹的认识,他绝不会认为这是学妹甜蜜的邀约。“当然是可以,那我睡暖阁那张。”
“学长不想跟我一道睡?我刚沐浴过呢。”说着,她自动自发地将她的包袱交给他,越过他爬上了床。
崔子信紧抓着包袱,回头看她已经躺下了。
照理说是男人就该爬上去,可问题是现下他不怎么想当男人,因为他一点也不想惹学妹生气,可是看着学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保证,他要是不躺上去,学妹一样会发火。
于是,他褪去外衫,乖乖地躺在床缘,压根不敢越过楚河汉界。
下一刻,他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偷觑着她的笑脸,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虽然很浅但是很真心,让他也跟着满足地笑了,然后严厉地警告自已要当个君子……
该死,到底是谁发明君子这个名词的!
***
在深秋的第一波霜降时,前往水丰城的崔家马队已经出发,由崔子信亲自领着队伍前往。
宜冬掀开车帘往后望去,道:“二爷,赵义执意要跟,这么一来,二爷的计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横竖那些装着粮货的竹篓顶层确实都是要赈济的粮,就算他要检查也不可能耗着时间往深处挖。”他单手撑在窗边,以防车子颠簸,她会一个不小心跌出车外。
“不知道他马车里那两只箱笼到底装了什么?”
“我会再找机会打听,你不用太在意,他会随行不过是要盯着我罢了。”
“锄田带的马队会不会被发现?”
“放心吧,黄关元特地派人护送,而且是分批出城,不会引起注目。”他想了下,凑近她一些,“学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一连几日的朝夕相处,又是同床共寝,于是乎昨晚他应酬完回府,看见了已经入睡的学妹,一个不小心就当了采花贼,结果学妹用好冷好冷的眼神逼得他自动跪在床边道歉,从那之后,学妹再也不肯用正眼看他,让他好受伤。
宜冬回头看着他,扬起冷到极点的笑,用冷进骨子里的声音道:“怎会呢?我是二爷的通房,二爷想做什么,我又能如何呢?”
崔子信咽了咽口水,差一点就要在这狭窄的马车里跪了下去。
“学妹,叫我二爷太生疏了。”
“咱们很熟吗?”
崔子信无力地叹了口气,“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只要学妹没答应,我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这年头男人的保证管用吗?”
“学妹……”他只是亲了一下、亲了一下而已,有没有这么严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还是情意相通,互允终身的男女……早知如此,他应该要忍住的,可谁要学妹的睡脸那么诱人!
她几不可察地哼了声,撇过头懒得理他。
崔子信悲情地缩在角落,不敢再轻举妄动。可怜他面对姜正全还能神色自若,可面对学妹……好棘手!
马车一路不停地直往南而去,过了长荆县,照道理说应该再往南,约莫五天就会抵达水丰城,然而马车却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