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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细思,但极有可能会从商。”
“从商?”苏老爷立即板起脸孔。“刑公子怎能做出与自身身分不符之事?”身分不符?刑观影有股想笑的冲动。
“刑某只是一般百姓。”
“刑公子明明曾是当朝右相,是身分高贵之人。”苏梦芯忍不住开口,难不成就为了一个花静初而自甘堕落至此?
“公子怎能如此蹭蹋自己?”
沙沙沙……花园入口处的矮丛此时突然摇晃得厉害。
“蹭蹋?”刑观影眉心稍拧。
“士、农、工、商,天底下哪有人放着官不做而去从商的?又不是傻了。”苏老爷附和着女儿的话。“从商?那是身分低下之人才做之事。”
这样啊……
“从商有什么不好?我倒认为挺好的。”说话者一身仆役打扮,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加上今日洒扫的下人个个全用巾帕蒙住了口鼻,一时倒也不好认人。
“放肆!这儿岂有你说话的份!”苏老爷怒目相向,心想这奴仆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别生气,我说完就走。”苏老爷这一声斥喝不但没吓退仆役,反见她不在意地挥挥手。
“谁说从商身分就低下了?我瞧苏老爷从头到脚这一身高贵行头全是高级的外来货吧?”她对着苏老爷打量一圈。“倘若无人从商,无人将货引进,无人进行交易买卖,苏老爷还能轻易买到这些高级品吗?”
“你——”
“再说,近几年来当朝圣上十分重视航运,理由为何?不就是想促进与它国的货物交流,引进当朝所需并赚取它国的钱财吗?”
“你……”苏梦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是……花静初?”那嗓音确实太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老爷这迂腐的观念得改改。”她还真敢说。“当今圣上正高瞻远瞩地大步向前迈进,不料却有一堆跟不上潮流之人拚命在扯他后腿。您说,圣上会为了这些人而停下脚步抑或是将这些人远远抛开?”
“你……你给我住口!谁准你在此大放厥词的?!”苏老爷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花主——”从头到尾不敢哼一声的青山,轻轻扯了下花静初的衣袖。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从不看人家脸色的,他青山认识的人当中大概也只有她花主一人了。
“忠言逆耳,言尽于此。苏老爷若老顽固的听不进去,就当我方才说的全是屁话就好。”
“花主!”青山被吓得脸都绿了。
“呵。”笑出声的是刑观影,被花静初这一番话给逗的。“岂有此理!来人!”
“苏老爷。”手一抓,刑观影立即将花静初拉到身后护着。“今日打扰了,日后刑某不会再到府上叨扰,请苏老爷与苏姑娘放宽心。”
“呃……这……”刑观影的话让苏老爷一时语塞,方才一古脑儿的火气也瞬间灭了。
“苏家的身分地位非刑某能高攀,这点认知刑某还有。”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苏老爷,苏姑娘。”刑观影打断苏老爷的话。“请多保重。”颔首示意后,刑观影拉了花静初便走,一路上手不敢松,就怕她又折返去“讨公道”。
“爷怎么这么说?”踏出苏家大门后,花静初终于憋不住了。
“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吧,他就知晓她心里仍有话要说。
“花主,你少说两句吧,咱们还没走远呢。”青山边走边回头张望。“万一苏老爷恼羞成怒放狗咬人怎么办?”
“怎么?我有说错吗?”花静初侧首看着刑观影。
“爷也认为我说错了吗?”刑观影不置一辞,行走的步伐却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