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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届十五的青山,身子骨虽然单薄却长高不少,站在花静初身边甚至高出她半个头。
从远处瞧去,此时两人的模样就像在外偷情的男女,就差一步,两人的唇就要碰在一块纠缠不清似的……
“我……可错过了什么?”
好听的男嗓不带火气地出现在灶房门口,那语气状似询问又似指责,竟令青山从脚底凉到胸口。
他急忙退开一大步,红通通的脸色未褪。“花主她……她……”
怪了,他怎么觉得爷如玉般的面容跟平时有一些些不同?好似动了肝火似地隐隐发怒。
“哎呀,爷替花主瞧瞧去,我不管了!”青山双手忙将刑观影往花静初身上推去,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4章(1)
叩。
叩。
叩叩。
宁静的刑家私宅奇异地传出类似敲木鱼的声音。
刑家不拜神佛也不诵经念佛,更无和尚或尼姑借住,然而这样的声响又确确实实从宅院发出,诡异得很。
叩。花静初的额敲在六角凉亭的木柱上。
叩叩。花静初的额持续敲在六角凉亭的木柱上。
叩。那日,她的心为何如此脆弱不堪?
叩。那时,她的泪为何无法控管?
叩。那刻,她明明应该拭去泪水,佯装所有的痛皆来自火星子的烫,但她为何做不到?
叩。那瞬间,将他身影望进眼的瞬间,她怎能扑进他怀中哭到不能自己?怎能哭得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怎能哭得他衣襟尽湿,不得不回房更衣?
叩叩。糟糕,糟糕!叩叩叩。完了,完了,完了!那一哭,哭得她坚强、精明、能干、明事理、不吃醋的形象全毁。
她哭得像个受尽委曲的媳妇,像个夫君要纳妾不要她了的弃妇,更像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糟糠之妻。
事实上,她什么身分都还不是,却已先下手为强,好似他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一哭二闹的。
明知这样的自己很糟,但痛快哭过一场之后,心情竟然好上许多,连带也突然想通了许多事。
男未婚,女未嫁。
八字都还没一撇,她伤甚么心啊?
就算他已娶妻,她也还可以当妾不是吗?
她要的是他的心,是正室或妾这种名分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要的是他心里有她,将她放在心里头最重要的位置上,无法割舍,无法遗忘痴恋纠缠。
所以,她现下满心的懊恼全来自于——让他见着了她最丑的模样。
她最美的模样都还未让他见过,他却已将她的丑态全看光了!只爱占他便宜的欲女;裸男在前依旧面不改色、谈笑自如的老鸨;生气便不顾他疼痛,胡乱医治他的密医;道听涂说便信以为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爱哭鬼。
叩叩叩。惨惨惨!叩叩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叩……咦?敲在额上的感觉不同了,不是硬硬的、冰冰的,而是软软的、热热的……
“花主可是将头当木鱼在敲?”忍不住的刑观影终于出房门查看声响来源,不料又让他见着了这么有趣的事。
他以为他已将她多样的性格面貌悉数看尽,岂知她仍然还有意外之举,让他看不透、摸不清,却想更了解她一些。
爷?她眨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爷?”
“想必是我孤陋寡闻了,敢问花主这是哪个门派的诵经法?”
抬眸,花静初看见他的唇角抽动了下,轻抿的唇也颤了颤,一副忍笑忍得辛苦的模样。
“我不是在诵经,我在丢人呢。”皱起眉、噘起唇,她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