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我的名字,不过是排在最后一位,而第一作者成了徐亮,第二作者是赵北方。
大约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红桃A方面派出几位老总来到报社,径直去了刘主编的办公室,然后他们一起神态亲密地下楼去了。下午很晚刘主编才浑身酒气地回来,并宣布,此稿封存。
徐亮一付早就了然于心地样子,我想去问他为什么,但是经验已经告诉我,最好别问。
我终于忍不住给曾继来打了电话,告诉他情况,他听完就说,我的处男朋友,让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这稿子我早就知道是发不了的,不但发不了,而且你们报社还将会给他们打广告,过不了多久还会有专题推出的。情况真如曾继来所言,几天之后,红桃A的广告赫然上了报纸,而且连续不断地上广告。我们的母报《武汉日报》在财富专题中居然还有一个整版的红桃A集团专题报道,当然都是正面的宣传的,而撰稿人竟然就是徐亮。
我捧着报纸发呆,思路转不过来,不明白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徐亮得意地拍着我肩膀说,怎么样,写得还可以吧,你看看,从企业的产品研发到经营布局、从财富的积累到社会公益事业,面面俱到,这个红桃A公司真是一个大有前途的企业,对了,刘主编喊你去一趟。
我到刘主编办公室,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这是你前段时间辛苦工作的一点奖金,钱虽然不多,但是这是报社对你成绩的一种肯定,希望你以后再多挖一些这样的重头新闻出来。我说什么重头新闻。他笑容可掬地说,就是红桃A这样的新闻,稿子虽然不能发,但是效果已经起到了,小伙子,我看好你,你的前途不错的哦。
他的脸原本就十分帅气,加上笑容后更显得成熟稳健,才40岁的他注定了前途无量。2005年,我离开报社前,他正好升任报业集团任副董事长,成为集团中最为年轻的一个领导班子成员。他在《江城早报》任主编的日子中,报社的发行量不是最好的,但是报纸的广告收入却一直名列武汉报业前列——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徐亮也调到广告部任经理去了,天天开着小车油头粉面地出出进进,与每一个人开玩笑显得十分的亲切。
红桃A这事是我的新闻从业过程中,所做的第一件“勒索”事件,当然不会是最后一件。新年后一天,徐亮请我去喝酒,地点换成了新华路口三五酒店,一直沉默着,几杯酒下肚后,他推心置腹地对我谈说,边峰,你要理解我,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环境给逼的,我来自潜江农村,你看看这城市的每天都在兴起各种高楼,但是没有一间是属于我的,我读了4年大学,做了三年记者还在租房住,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一套房间而已,能苦了一辈子的父母接到城里来享一下福。这个要求不为过吧?他说着就把自己感动了,声音哽咽,眼眶潮湿。
我也被感动了,说不为过!
他又说,可是谁他妈的能理解我?我知道报社有人噍不起我,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常刘总的马屁,但是我不拍行吗?边峰你跟我不一样,你的老爸老妈都是高知分子,你从小就过得比别人好,人长得帅又一生衣食无忧,你才有资格谈理想,谈追求,坚守信念。而我们这些农村来的穷孩子不能。你一定好好坚持你的操守哦,如果你都不坚持,那么这个城市就没得救了。最后他已经语无伦次了,单仍然是我买的,我扶着他出来,城市的夜空一如既往地炫丽多彩。国贸大楼与建高银行全都亮起了华灯,雄伟的轮廓如同傲立卑微众生的巨人。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繁华的象征,而我在这新千年到来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一种信念的崩塌。
八
在70年代初期,人们称呼一个女孩子叫女同志,那时的人们谈朋友大多靠介绍人,见面都说:同志,你吃了吗?;80年代,人们称呼女孩子是“某姑娘”,那时谈恋爱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