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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宿舍是一个真正的男生宿舍,地上堆积着大一入学时购买的到现在还从未洗过的球鞋,它们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或是起身去跟主人们四处奔波,像个活化石一样见证着这流水匆匆的大学生活,崭新的教科书和它的一肚子知识一起被珍藏在书桌和床底的深处,偶尔幸运的几个被用来垫桌子腿儿和床腿儿,看上去也像些出土文物一样风尘仆仆,原本为学习而购置的电脑像个老妓女一样麻木不仁地端坐桌前忍受着盗版和毛片的折磨,床上是刚写的情书、凌乱的衣褥、袜子短裤和一页页七凌八落的武侠书,它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散落于房间床铺的每个角落伴随着我们一天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和一夜夜天马行空的梦。
大二的暑期还未结束便传来了一个噩耗,杨红顺利通过了专升本的考试并接到了上海的一所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我想过干脆退学去那儿找份工作照顾着杨红和我们的爱情,但回家一见到爸爸总是满怀期望瞪着我的那双牛眼珠子,我又实在于心不忍。
临走前一天我们去看了场电影,里面一句话让我触景生情:“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我于是买了个特大号的日记本,并在中间的一页偷偷写下一些鼓励和祝福的话语,临走时我嘱咐她把每天的生活都写在上面回来后我们好躺在床上一天天的翻。
走的那天杨红像个奔赴鸭绿江的出征战士一样坚强,走进候机室时,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