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筹建商会,甬粤两大商帮争雄
”顺安深鞠一躬,拱手道,“晚辈傅晓迪,余姚人氏,挺举姆妈是我嫡亲姑妈,挺举是我嫡亲表兄。晚辈与表兄为同科生员,前几日共赴大比,本欲一展宏图,不想科场取缔,前路渺茫。闻表兄投奔老爷,晚辈相随而来,欲求老爷指引生路。”
俊逸眯起眼睛,将他上下一通打量。
顺安微笑以对。
“嗯,”俊逸点头道,“眼下倒是需要人手。你有何特长?”
“敢问老爷,你需要何种人手?”
“不拘一格,但凡人才,尽皆欢迎。”
“老爷既有此说,”顺安再次拱手,侃侃言道,“晚辈就毛遂自荐了。晚辈饱读诗书,精通算学,颇爱账务,记性超强,亦通权变,待人接物略知礼数,不知算不算人才?”
顺安如此言语托大,倒让俊逸吃一大惊,眯眼盯他一阵,爆出一声朗笑。
顺安晓得他笑的是什么,依然保持镇定。
“照你这讲,”俊逸敛起笑,言语揶揄,“当是难得一遇的大才嗬。”转对齐伯,声音洪亮,“齐伯,给这位大才请只算盘!”
齐伯拿来算盘和一个账本,摆在顺安面前。
俊逸指给顺安道:“你把账簿上的所有数字,从头至尾加一遍,打总儿报我。”
“好咧。”顺安双手接过账册与算盘,摆开姿势,两眼盯住账本,一手翻页,一手在算盘上翻飞,待页码翻完,合上账本道,“回禀老爷,账册上打总儿是四百五十七两七钱。”
俊逸震惊了,看向齐伯:“齐伯,对不?”
“一丝儿不差。”齐伯微微点头,看表情亦甚惊异。
俊逸不可置信地盯住顺安,良久,点头道:“嗯,果然是大才嗬。”
“雕虫小技而已,”顺安应道,“请老爷再试。”
“不必试了。”俊逸的心思不在这里,摆摆手道,“晓迪,你既是挺举嫡亲表弟,就不必叫我老爷了,也叫鲁叔吧。”
顺安跪地叩道:“晓迪叩拜鲁叔,谢鲁叔抬爱。”
“不必客气,起来说话。”
顺安起身。
“晓迪,”俊逸沉思有顷,问道,“鲁叔这里有行铺和钱庄,你想去何处学艺?”
“回鲁叔的话,”顺安不假思索道,“若是鲁叔不嫌弃,不肖侄愿去钱庄。”
“这……”鲁俊逸迟疑一下,“好是好,但钱庄有个规矩,凡是进庄当学徒者,须有保人担保。你可有保人?”
顺安拿眼角瞟向挺举,显然是向他求助。
“请问鲁叔,”挺举接道,“晚辈可否为顺……晓迪作保?”
俊逸笑笑,摇头道:“按照钱庄规矩,保人不仅要有声望,且得与钱庄有关联,或为大股东,或为大客户,与钱庄盛衰相依,荣辱与共。这且不说,如果被保人出现重大失误或卷款私逃,保人必须代为偿还所有亏欠。”
“这……”挺举面露难色,“鲁叔,我与表弟刚到上海,举目无亲,如何去寻保人?”
“这样吧,”俊逸略加思忖,“晓迪既是贤侄表弟,就由鲁叔作保。”
顺安绝处逢生,扑通跪下,连连磕头,泣不成声:“晓迪叩……叩谢……鲁叔成全!”
“起来吧,”俊逸朝他摆摆手,转向挺举,“晓迪欲至钱庄学艺,贤侄欲去何处?”
“晚辈未曾想过,”挺举应道,“晚辈既为还贷而来,晚辈之身,当由鲁叔支配,晚辈做何事体,亦当悉听鲁叔安排。”
“贤侄既如此说,”俊逸微微点头,“鲁叔也就不客气了。贤侄是大才,鲁叔不可小用。除钱庄之外,鲁叔这里另有两家绸缎庄、一家布行、两家当铺、一家谷行、一家颜料行、一家杂货铺、一家食品店和一家五金店。”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