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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注一掷,伍挺举借贷赶考
    这一夜,无论是鲁家还是伍家,都在煎熬与痛苦中度过。

    翌日晨起,几个官差到鲁家查询案情。齐伯将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一遍,只隐去葛荔、苍柱两个关键人物。官差勘察过现场,取完证,见劫匪并未偷走什么,就让齐伯及在场仆役录下口供,画过押,回去交差了。

    齐伯送走官差,略定下神,走进俊逸书房。

    俊逸双眉锁结,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从四更一直坐到这辰光,有两个时辰了。”齐伯关切地问。

    “唉,”俊逸长长叹出一声,不无懊悔,“齐伯呀,这次事体,思来想去,真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老爷,这……从何说起?”

    俊逸苦笑一声,摇头:“是我一时脑涨,张扬炫富,方才招此祸端。”

    “老爷,”齐伯点头认可,劝道,“事体既已过去,你就想开点。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老爷能够记住教训,也算是件好事体。”

    “对我也许是福,可……对老伍家呢?老伍家这场灾,分明是……”俊逸两手抱头,说不下去了。

    “唉!”齐伯亦出一声长叹。

    “齐伯,你能确定是啥人干的?”俊逸抬头问道。

    “几个泼皮!”

    “这帮畜生!”俊逸握紧拳头,恨道,“哪能放他们走哩?该把他们全部扭送官府才是。”

    “不是我放的,是那两个黑衣人。”

    “他们为啥要放?”

    “不晓得。他们放走泼皮,把我打晕了。待我醒来,发现躺在一块荒坡上,周围没人。我活动几下,见没受伤,觉得奇怪,回来路上,看到伍家着火,方才晓得是那帮泼皮报复。”

    “哦?两个黑衣人功夫介深?”俊逸抬头望他。

    “唉,”齐伯摇头,“是我老了,精力不济了。再说,他们打掉泼皮手中火枪,制服泼皮,我就把他们看作自己人,没有提防。”

    “是哩。”俊逸起身打开书柜,拿出伍中和的那幅画轴,在几案上缓缓展开,望着画面发怔。

    “老爷,”齐伯道,“要不,我们这去望望伍家?无论如何,老伍家这场大火跟我们有点关系。若不是挺举……”

    “是哩。”俊逸慢慢卷起画轴,卷完,抬头道,“你觉得挺举这孩子如何?”

    “德才兼具,智勇双全,是块璞玉。”齐伯脱口赞道。

    “是吗?”俊逸心头反倒透过一道寒气,斜睨齐伯一眼,目光缓缓落在画轴上,“齐伯,我就不去了。你包三十块洋钿,表个心意。”

    “好咧。”

    夜深了。

    甫家当院里摆着一只薄棺,棺前点着一盏长明灯。伍傅氏、甫韩氏跪在一边,挺举、顺安跪在另一边。

    甫光达在棺材前面跪下,摆好果点,点火燃起放在一只大瓦盆里的冥钱,将一碗酒缓缓倒在火焰上,边倒边唠叨:“伍老爷,我是光达呀。我跟你做了几十年邻居,一道长大,一道成家,一道……生娃子。你出身高贵,我不敢高攀。今朝你走了,这辰光也没外人,我……我想跟你套个近乎,不叫你老爷了,叫你一声中和兄弟。”

    伍傅氏、甫韩氏二人听得伤感,呜呜咽咽,悲哭起来。

    “中和兄弟,”甫光达哽咽着拨弄纸钱,“在这镇上,只有你一家看得起我,看得起阿拉甫家班子,也只有你一家真心帮补阿拉。你这走了,我……我心里难受哇。我本想为你置副柏木棺,可……我没钱哪,我只能置副薄棺,屈待兄弟你了。中和兄弟,你是贵人,你高贵一生,临终却躺在这副薄棺里,光达我……难心哪!”

    光达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号啕大哭。甫韩氏本就是个演戏的,此时又让光达讲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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