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哪个女人?”
“你带到房间里去的女人!”王多颖发出绝望的嘲笑,“福州路哪家咸肉庄的?还是马路边的野鸡?你还把房门钥匙交给她!”
洪望楠明白了,上午他的确带了个女人到他这里,是桑霞。桑霞要为贺晓辉找新的地方养伤,他便邀请桑霞到他这里看看。因为昨晚折腾了一夜,桑霞身上脏,要在他这里洗个澡,为了避嫌他先出去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他心里很想为桑霞鸣不平:桑霞怎么能是什么咸肉庄的女人呢?
不过他能告诉王多颖这些吗?他还要保护桑霞和贺晓辉的特殊身份。虽然事实上连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王多颖当然不知道洪望楠的苦衷,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宣泄:“你叫我没有急事不要到这里来,原来就因为金屋藏娇,藏了一块咸肉庄的咸肉!”
洪望楠心急火燎地拉住王多颖:“你要判一个人死刑,也要容他请个律师,辩护一下吧?我可以为自己当辩护律师吗?等我辩护完了,你想怎么判我,就怎么判我,好不好?”
王多颖神经质地打了个哆嗦,猛然甩开洪望楠的手:“你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好吗?”
“你的手还不知干过什么呢,不要碰我!”
洪望楠终于火了:“你怎么这样!”他心里本来就有事,耐心没可能那么充沛。
王多颖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向马路对面跑去。看见一辆黄包车过来,她伸手拦住,跳上了车,很快便消失于洪望楠的视线。
洪望楠无力追赶,他感到疲惫。最近几天,他们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洪望楠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心神恍惚地走进公寓大厅,公寓经理告诉他,有位小姐拿着本书不吃不喝等了他一下午。他想,也许自己的确对多颖关心不够,多颖今天才会反应如此激烈,也许吧。他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
电梯着陆时引起铁栅栏门微微震动,他疼痛似的抖颤了一下,慢慢拉开铁栅栏门,拉开大半又停住了。他想,他应该做点什么,为多颖,或者……是为自己。他放开门把,转身向大厅走去。
三伯伯搀扶着朱玉琼从门外进来,朱玉琼脸上的两片醉红在透露着她的舒适和满足。她用带醉态的手势,不准确而夸张地把三伯伯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撸下去:“我自己可以走的……我又没醉……不要搀着我,好像我是个老太婆……”
三伯伯退后一步,她却摇晃着向前冲去,三伯伯马上又扶住她,她有些沮丧:“是不行了,是老太婆了,三杯酒就不顶用了。”
王沐天站在顶层楼梯上问:“姆妈,你怎么了?”
朱玉琼抬起脸,看着儿子,眼里闪过一道绝望,但马上就回到醉态里去了:“你妈没用场了,三杯酒就喝得斯文扫地。”
王沐天步下楼梯,搀扶着母亲进了小客厅,给母亲泡了杯茶。朱玉琼问他:“晚饭吃的什么?”
“老罗烧的乡下浓汤。”
朱玉琼不满地摆摆手:“老罗省粮食,所以一个月要烧四五次乡下浓汤,一闻到我就要吐出来了!七月里的卷心菜、洋葱,不烧是臭的,烧好了还是臭的!”她似乎刚发现自己在哪里,“我又不打牌,你扶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执意要回自己房间睡觉。
从客厅里传出音乐,三伯伯开了留声机。
回到卧室,朱玉琼坐在床上,忽然醉意全无,一把把王沐天拉到自己身边,眼睛看着门口,低声说:“你藏在后院棚子里的东西,家里有人看见了。巡捕在我们家前后门都放了暗哨,你住在家里不安全。你是姆妈的命,你没了,姆妈的命就没了,晓得吗?”此刻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在儿子面前,口吻简直有些哀求的意味。
王沐天的小把戏还是没瞒过母亲,心虚地点点头。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