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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洪望楠跳下车,企图收回内心那份妄想,不去看桑霞一眼,转向马车夫,递给他一张钞票:“这是车钱。小姐会告诉你她要去哪里。”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洪望楠这才回过头,站在路上目送,霓虹灯使马车和乘车的女子一忽儿红一忽儿紫。桑霞终于在五六十米之外回过头,这个回头,似乎就是他痴心等待的。

    在法国巡捕房的拘留所待了俩小时,老唐被看守推进一间屋子,一个巡捕指着桌上的东西对他说:“你的东西清单在这里,你清点一下,不少东西的话,就麻烦你签一下名。”

    看见自己的裤带、鞋带、皮夹子、墨镜、帽子一一摆在登记桌上,老唐疑惑地抬起头:“还有……”

    巡捕瞪了老唐一眼:“哦,那把枪你就别想了。佩带没有执照的枪支,你走出去一条马路,还会被抓起来。”

    老唐郁郁寡欢地拿过自己的皮夹,揣进裤兜。走出巡捕房,大门打开,一辆灰色的轿车从他左边毫无声息地驶来,停下,门从里面打开。

    老唐回过头,他认出了轿车,并飞快地走过去。

    平野谷川从车的后门下来,老唐来到他面前,他不动声色地给了老唐两个耳光。打完他之后又钻进轿车后门。老唐捂住腮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解释说:“我们的意图不知怎么提前暴露了,假如我当时不当机立断采取行动,洪望楠很可能从此消失在上海的几百万人口里。谁要想躲藏起来,没有比躲在上海人口里更容易!”

    平野哼了一声:“难道他现在没有消失在上海的几百万人口里?就像一滴水落进了大海一样,消失得彻彻底底,痕迹全无。”

    老唐无话可说,还有些委屈:“我还损失了一个人。徐宝来就那么没了……”

    两人沉闷了一会儿,算是给死去的同伙默哀。平野下结论说:“这就更说明你做事太不漂亮。”他接着给老唐上课,“办一件事,不管是做学问,还是做情报,或者做贸易,或者是干你们这种自称私家侦探的,都应该把事情做漂亮。这是我们日本人跟你们中国人的区别。我们喜欢把事情和东西都做得尽量漂亮。”

    老唐是个好学生,很恭敬地点头说:“记住了。”

    “所以你要的报酬,我必须给你打折扣。”

    老唐简直有些悲愤了:“线索我已经抓到了!”

    “宝来的抚恤金,你的保释金,我一下子就是三四根条子出去了。”平野掏出钞票在老唐面前晃了晃,“我给你的报酬,只能裁掉四成。”

    老唐哭丧着脸说:“四成太刻薄了吧?”

    平野不再理会他,用日语告诉司机停车。车停下来,老唐的手伸向门把,但不甘心地又扭过脸说:“你知道,英国人和法国人都想雇我,报酬都比这个好,我都谢绝了!”

    老唐的威胁显然没有多大杀伤力,平野根本不愿再看他一眼,只是发出鄙薄地一笑:“你也可以谢绝我。”

    弹子台上的弹子被一击即中,纷纷滚散。上海会馆内,凡达伦正在饶有兴致地打弹子。凡达伦是荷兰人,在他身旁,还有中国人三伯伯和法国人法尔福。他们来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娱乐消遣。三伯伯是谈判高手,这种场合大家多少都有些漫不经心,彼此能够放松警惕,私人之间的感情因素便会成为生意主导,合作成功的几率自然也会比谈判桌上高得多。

    法尔福说:“今天晚上抓的一个中国人,刚进拘留所就被一家日本商行保出去了。花了一大笔钱。谁给的钱?当然是日军的钱。现在的日本商行,不说每一家都是日本间谍站,至少一家一个间谍站。有的是特高课直接豢养的。”

    三伯伯很仔细地聆听着,不过一个女客人打断了他的聆听,法尔福看到那个女人,两眼马上直了,放下球杆随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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