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套间,一半算起居室, 另一半是卧室。
起居室四壁空白,家具简单,一个小冰箱,一套两件式奶油色皮沙发,柜式茶几上散放着几本书。周蒙扫了 一眼,都是物理方面的专业书籍,信手拿起一本,翻开来第一句是:“宇宙是有界无边的。”“怎么看这个?” 周蒙不能置信,虽然是学物理的,李然对物理的态度一向如同割袍断义。“不可思议是不是?已经报名投考北大 天体物理的在职研究生了。”李越在卧室门口向周蒙摇摇手,“也许到头来还是觉得自然科学比较容易把握。” 过几年,李然真跑到一个小大学里去教普通物理,李越是不会感到奇怪的。“真邋遢,被子也不叠。”
一只暧昧的中床,卧具是周蒙喜欢的颜色,白色。李越很自然地弯下腰整理床铺。床头挂着一张小幅摄影, 有一点儿国画的效果。目光刚待滑过去,周蒙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家呀!即使已是断壁残垣,一去不回。李越敏感 到气氛有异,回过头来。
“蒙蒙,怎么了?”
“没什么,”周蒙用胳膊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这是我们家原来的老楼。”李越释然了,怪不得那么眼熟 。
“李越姐姐,我本来以为是可以的。”周蒙抬起头笑着说,两行眼泪齐刷刷冲过她的面颊,“我本来以为至 少可以和他在一起,至少是一个晚上,”她摇摇头还在笑,“可我做不到。”李越明白,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当晚,李然跟小梁并没有去见客户。
小梁拿合同下去,李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把钥匙扔给他。
上了四环路李然才说刚打过电话了,改在明天谈合同。
两边车窗同时按了上去。
乐声响起,是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梦幻曲》。
李然给他上过音乐课:《梦幻曲》选自钢琴套曲《童年即景》,舒曼对他的夫人克拉拉说:“由于回忆起了 你的童年时代,我在维也纳写下了这个作品。”“去哪儿?”小梁问。
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李然突然轻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怀念。”
声音低微而悄然的,用手轻轻一抹就可以抹去。
以至许久以后小梁还疑惑,李然,从头到尾,他真的说过什么吗?
周蒙的飞机也并不是第二天的,是后天。
不是想像的那样。
李然并没有不顾一切地要她留下来,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她会留下来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他们是 有默契的。走过繁华的路口,看到路口有公用电话亭。<strike>htt<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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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在第二天的下午,她很想给他打一个电话。
好像从前,每次他离开了,她才想起最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有对他说。
只不过这一次,是她要离开。
在店门口,一个少女比着条裙子笑着给身边打手机的男孩儿看。
少女的笑脸像花,男孩的目光又冷又柔和。
罗大佑的哑嗓子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仓促的小店悠然响起: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 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流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这是一首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歌,让我们轻轻退开一步,等它——唱完。
一稿完于2002年1月28日北京二稿完于2002年7月25日得克萨斯三稿完于2002年12月1日得克萨斯四稿完于2004年 3月9日得克萨斯事与愿违的写作事与愿违的写作一直以来想写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