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扑扑的50年代的旅行包。
杜小彬这时从里屋出来了,叫了声:“妈。”
夸张固然是一种文学修辞手法,但这实在不是李然能够想像的陈栀子。不说别的,就算倒退二十年,杜小彬 这位妈也不会像一朵花啊。陈栀子倒像个当老师的,嗓门洪亮快人快语,还有点儿自说自话。陈栀子看到咪咪就 把她抱起来,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银手镯给孩子戴上,嘴里啧啧的:“小,跟小彬刚生下来一样小,小猫 似的。”
“妈,你身体还好吧?”杜小彬问。
“我没病,就是你爸,3月又住了次院。他那个哮喘就那样,一到春天准犯。”陈栀子放下咪咪,“唉,你呀 ,也不知道写个信,不过看你过得挺好,我就放心了。——躺下,小彬你快躺下,刚生孩子可不敢着凉。”陈栀 子把女儿按到床上,又在衣服内袋里摸索了一会儿,这次摸出个手绢包,她把手绢包塞到李然手里。“我跟小彬 她爸的一点意思,给孩子的。”
在拉萨,结婚的时候,杜小彬家里也寄过五千块钱,李然当时就觉得小彬的养父母对她其实还算不错。李然 礼貌地说了句:“谢谢爸爸妈妈。”
这一声叫得杜小彬妈妈心里喜都喜翻了,这么个懂事体面好心性的女婿就是前世修也修不到啊,何况自家女 儿还是……
“李然啊,我跟你还是本家呢,我也姓李。”杜小彬的妈妈自称姓李名娟。杜小彬在一边晃着咪咪的摇篮。
李然不理解:杜小彬以为这种事也是骗得过的?
李然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想报复一个人。
当天下午李然就走了。
李然走后,杜小彬跟她母亲大吵一架。
到底是生母还是养母?杜小彬只有一个母亲。
至于陈栀子,原型是一个邻居,作家是天生的,不如说,作家是情不自禁的。李然这次真的走了很长很长时 间,这次,连明信片杜小彬都没有收到一张。等李然回来的时候都快过年了,咪咪已经有十一斤了。
他回来是在晚上,杜小彬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奔到门口,李然见到她第一句就是:“咪咪好吗?”“好 。”如果没有女儿,他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他放下摄影包,先到里屋看女儿,从里屋出来,看见她在厨房切菜,简单地说:“我吃过了。”
以前虽然也冷淡,可他一向喜欢吃她做的菜。
“小霞呢?”他问的是小保姆。
“我让她走了。”杜小彬放下菜刀,“已经烧上水了,你等会儿洗个澡吧。”他“嗯”了一声。
“李然,我妈的事儿……”他不问,她得说。
李然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可以不听吗?”
杜小彬也不是没有自尊心的人,可是,他是她丈夫啊,她心里总觉着,要不是她妈这次来,李然已经跟她好 起来了。
在漆黑的走廊里,杜小彬慢慢走近,她轻轻推开门,“吱呀”的一声。
昆明的冬天一点儿不冷,李然盖着条薄被,两条胳膊交叠着垫在脑后。
即使睡着了,他都是一副想心事的样子。
她小心地把手伸了进去。
没想到,他是裸睡的。
杜小彬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紧贴着他的胸口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是那么温暖,温暖得近乎燥热。
只一会儿,李然就有了反应。
他用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她,脸埋进她的胸部。
“宝贝,”他含糊地说,“跟我走吧。”
杜小彬一个劲儿地点头,这时候,他不论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他像小孩子那样缠着她,寻找着她的嘴唇。
“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