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更短亭
了脸。
李然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知道要走和马上要走,心情又两样了。
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李然出去给方阿姨打电话,说周蒙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方阿姨何等精明的人径直问 :周蒙哭了吧?你给我好好说说她,这还没真到走的时候呢。还有,早点儿送她回来,明天该上课了。中间张讯 回来过一次,看到宿舍里有这么个睡美人,把李然拉到走廊里,一本正经地问他今晚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李然 让他尽管回来,蒙蒙一会儿就回家。张讯说他反正在楼下宿舍下棋,不叫他就不回来了。李然靠在床边看书,关 于一个捷克摄影家博丹荷洛米切克的,这位摄影家以拍摄日常生活见长,被评论界称道为“具有平静而诗性的风 格”。
他一抬眼,她已经醒了,乌溜溜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黑才显得特别静,还是因为静才显得特别黑。李然放 下书,拉起她问:“要不要抱抱?”
她柔顺地依在他怀里。此刻,李然无论如何硬不起心肠,他的手指滑过她细长柔嫩的颈子。“蒙蒙,真的, 你要不愿意,我就不去了。”
“合同不是都签了吗?怎么能不去呢?”
“最多辞职,我在哪儿找不到饭碗,干个体也行啊,我要干个体,以后你就不用工作了,我养得起你。”周 蒙知道,即使李然的爸妈能同意,自己妈妈还不同意呢。“省报记者”听着多体面呀,个体户再有钱也不行,90 年代初,至少在内地,人们还是这么看的,不像现在,差不多就是“笑贫不笑娼”了。“没事儿,你去吧,我要 是身体好点儿,我也愿意到西藏看看呢。”
李然很高兴:“蒙蒙,暑假你来西藏好不好?”
“好。”她温柔的,不是很起劲。
他吻她,抚摩她,低声问道:“为什么哭得那样厉害?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爱你。”顺着这句话,她 勾着他的脖子倒了下去。
她穿的是一件开襟毛衣,里面是样式简单的奶白色真丝衬衫。他懂得她的心意,她喜欢从容而优美。因为刚 刚睡过,肤色反常地粉红。她的身体是非常美的,纤细,又圆润。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她一抬起身体就露出里面 的白色蕾丝文胸。
“有剪刀吗?”
李然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在抽屉里翻找,他找到了,递给她。
她接过来,笑,扯过他的V字领毛衣,把刀刃逼了上去:“可以剪吗?”
他点点头。剪刀哧地向上剪开了一条口子,刀尖划过他的胸口,意外的刺激。她没有再剪他的衬衫,可是解 开了所有的纽扣,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戴妍说的没错,李然是挺性感的。她亲了他一下,在他的胸口,她的表 情还是那样文文静静的,李然可觉得非常震荡。他也亲了她,她洁白的文胸随之散开了。
肌肤相亲的感觉对周蒙来讲不仅仅是好的,也怪可怕的。
“是不是刚睡醒了,就会特别想?”她这样向他咨询。
李然的眼底已经泛红了,眼神就像喝醉了酒那样涣散。
即使到了这一步,他都没有动她。
一般的看法是,他是个高贵的男人,他尊重她也珍惜她,要把他们的初夜留给婚床。周蒙心里大概就是这么 揣测的。
也不能说错,李然的考虑又更深沉一点儿。
去年,李然交往过一个护校的女孩儿,长得也挺甜,单名一个“珍”字。珍一开始是找李然给她拍照片,然 后是找李然跟她睡觉。她这么主动,当然不是处女。珍的特点是暴露,不是说穿衣服(当然这方面她也绝不保守 ),是她的说话方式。珍是有男朋友的,可惜男朋友考大学一直考到了东北。男朋友第一次放假回来,两个人一 激动忍不住就尝了禁果。等男朋友再一走,珍傻眼了,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