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我是一个混饨的女人,我和你之间就像任水和渭水一样分明……quot;
他刚刚听完这句话,就把她的嘴埋进他的肩头,他不想让她说下去。
quot;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二个纯洁的男子,我要求你听我说……quot;
quot;要洗涤我是不容易的,你看,外面的世界多么肮脏,我的五脏六腑全是尘埃。quot;她轻声地和他耳语,仿佛在说一个与她本人无关的话题。仿佛她是那种善良的风尘女子,而他才初涉人世。
为了使他那不停抽搐的心坚强挺拔起来,他甚至努力地正了正腰,把他身体里的那个敏感的灵魂往心的深处用力地填进去,他要把它压扁,不让它再蹿出来。然后他缓缓地说:quot;没那么严重,一切都会过去的,但你要有信心。quot;
quot;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我爸爸也曾经这样跟我说过。但我比说话的人更透彻。说这些话的人,没有那种实现这种愿望的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quot;
quot;我初恋的情人就是在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抛弃我的,在说过这些话不到三天之后……quot;
quot;这不是抛弃,你不该用这样一个词——quot;
quot;是抛弃!quot;她突然离开了他,她还有愤怒的活力,声音虽然依然很轻,但急促起来,quot;离开他生命的一部分,让她在世界上苟活,这就是抛弃!quot;
quot;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quot;
quot;比如说你,你就不会这样,是不是,你看我又把你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了。你和吴坤非常不一样,但你们都有相当一致的地方,你们总是话中有话,生活下面都有另一层生活……quot;
quot;你怎么啦,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的感觉不会错,你在生我的气!quot;
她突然沉默了,站在墙的一角,他们始终没有开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暗中的身影。她终于勉强地说:quot;是的,我生你的气,因为你让我又混浊了一次。quot;
得茶有些吃惊,他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甚至口吃起来:quot;我、我是吴坤再三求我,他一定让我来,你看……,,
quot;是他让你来的,也是你自己让你来的。我知道,我是多么地不纯洁啊,我的被凌辱不是没有一点由来的。你都看见了,真脏,真是不可思议的恶心,咎由自取,自取灭亡。quot;
她的话非常有力,她让他哑口无言,她一下子就切中要害了。是的,是他自己要来的,吴坤只是他的借口。他第一次感受到他有限生涯中的性的美丽,这还不是致命的诱惑,致命的是他活生生地感受到美的破损和消亡,这使他疯狂。他要抓住她不让她散去,他要抢救她,让她凝固在最美的当下。她当然应该与他在一起,而不是任何他人,因为保护她的使命只能是他的。在同样的撒满罪恶的土壤里,必须开出了神圣的花朵。
白夜走到窗口,掀起了窗帘的一角,火光映了进来。她披头散发,美丽而凄绝,她甚至没有换下那一身白天被他们扯裂过的白衬衣。衬衣的领子已经撕破了,后背露出了一大块,黑夜中白晃晃的,却没有应该会有的暧昧。她一边窥看着窗外,一边说:quot;外面在干什么?他们正在烧我们图书馆里的书。quot;
quot;……整个中国都在燃烧。quot;
quot;热爱破坏就是热爱建设。你知道这是谁说的?quot;她回过头来,双眼闪着暗光。得茶想起了另一句风靡中国的语录。白夜又回过头去看操场上的火,继续说:quot;巴枯宁说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