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quot;韶韶,不是燕和,是奇芳。quot;
quot;啊是,她不爱奇芳吗?quot;
quot;那并不重要,那已经过去,你愿意与奇芳相认吗?quot;
quot;可怜的奇芳。quot;
quot;韶韶,韶韶。quot;
她已醉倒。
可是半夜三点,韶韶醒了,一言不发起床洗脸穿衣。
邓志能拉住她,quot;干嘛?quot;
韶韶抬起头:quot;考试,早些到考场。quot;
邓志能掴打她的脸颊,quot;七老八十,考什么试?quot;
韶韶看到窗外一轮明月,颓然说:quot;天还没亮,原来还可以睡一觉,记得七点正叫醒我。quot;
quot;醒来!quot;邓志能握住她双肩摇晃,quot;没有考试,听见没有?没有考试。quot;
韶韶呆呆看着他,这时才蓦然想起,她早已成人,且已结婚,有一份繁重的工作,还有一个家庭需要照顾。
她不出声,坐在床沿。
quot;可是做噩梦了?quot;
她微微笑,quot;是个美梦,那时我还不认识你。quot;
小邓靠在床上,手叠手,闭着眼睛,quot;是梦见老同学霍永锦吗?quot;
韶韶不回答。
他胡扯:quot;将来介绍老霍给我认识,那么,做梦就不会尴尬了。quot;
韶韶握住丈夫的手,quot;你去睡,别理我。quot;
谁知小邓生气,quot;我怎么可以不理你?quot;
韶韶眼睛红红,他倒是从来把她的事当自己的事。
韶韶想起同事汤琼,上了三个月的早班,天天五点钟起来上班,丈夫却依然故我,日日过了午夜才睡,不跟她说晚安,也不说一声早,由她自生自灭,才不会为她略为改变生活方式,暂时性都不可以。
汤琼告诉韶韶,披星戴月出门不要紧,可是那种孤寂感觉,非笔墨可以形容。
邓志能不是那样的丈夫。
当下他说:quot;讲话呀,发牢骚呀,自己家里,不必拘谨,爱发泄就发泄。quot;
半晌韶韶才问:quot;苏阿姨为什么不直接把秘密告诉我?quot;
quot;也许她觉得我比较聪明可爱。quot;
韶韶看着小邓,quot;我相信是。quot;
quot;你几时与奇芳相认?quot;
quot;混熟了再说,quot;韶韶叹口气,quot;大家已经成年,光是讲往事,就能说上三天三夜,或者一字不提,过去的事拉倒。quot;
没听到回应,一看,邓志能已经歪在一边垂着头睡着了。
他的确累到极点。
天濛濛亮了。
韶韶想起母亲一早就起来改卷子,六十年代兴起许许多多夜校,母亲曾去教过国文,九点多下课回来,立刻睡觉,天尚未亮就改功课。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有外快,什么样的杂工母亲都肯做,赚得一钿是一钿,都是那种极费精神时间的兼职,毫无前途的廉价劳工。
有一阵子,母亲是邻居口中那quot;推销人寿保险的上海女人quot;,那时,区永谅与苏舜娟在干些什么?
他们一直在小洋房内享福吧,佯称找不到故人!
韶韶吃惊了,掩住嘴,她听出自己语气中的恨意,呵,要即时扑灭,不应有恨,她的童年生活虽然比较困苦,但是她得到的却并不比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