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在。”黑人又抓起一瓶酒往嘴里灌,“她把最后的话留给了一个小丫头,你应该去问那个小丫头。”
“是吗?”我说,“是不是一个叫李珥的?”
“李珥?”黑人想了一下说,“也许是吧,她叫她小耳朵,小耳朵……”
“哦。”我说。
我是心甘情愿的(4)
“其实我死着与活着也无分别。”黑人真的醉了,他开始语无伦次,“张漾我知道吧啦为什么会喜欢你,她是天生高贵的人,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得不到她,可是我愿意保护她一辈子,我没有做好,我让她死掉,是我偷了你的手机,是我跟她胡说八道,我跟你犯同样的罪,我们一样的不可饶恕,我后悔我后悔!”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握成拳头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又一下。
舞台上的女歌手还在没完没了地唱:我是谁的安琪儿,你是谁的模特儿,亲爱的亲爱的,让你我好好配合,让你我慢慢选择,你快乐我也快乐,你是模特儿我是香奈儿香奈儿香奈儿香奈儿香奈儿……
黑人已经烂醉如泥。他在跟着哼,很离谱的调子,狂乱的眼神。
我拍拍他的脸:“哥们儿,你没事吧?”
他咕哝着:“没事,我想睡而已。”
我买了单,在黑人的口袋里塞了二百块钱。
然后,我走出了酒吧,走出了灯红酒绿的三里屯。
新年快到了,到处都是喜洋洋的气氛。
有N个女生要邀请我一起过圣诞节,都被我一口回绝了。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心如止水?
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让你不得不叹服。
那一天,在我的手机长期不通的情况下,蒋皎全副武装地来到我们学校,从她们学校到我们学校,需要穿过大半个城市。她穿得像个布娃娃,薄棉袄,围巾手套,一双夸张的皮靴,背了个卡通的花布包,引得路人侧目。她哈着气搓着手跺着脚对我撒娇:“死蟑螂,你这些天跑哪里去啦?”
那时我们站在路边,天上飘着点小雨,校园里的嗽叭放得震天响:好一个中华大家园,大家园……
“手机停机了,我找了新工作。”我扯着嗓子对她说,“从现在起,周末没空啦!”
“我来接你,陪我去圣诞PARtY!”她也扯着嗓子对我说,“你要是不去,我就死给你看!”
我把她一把拉到操场边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喇叭声终于小了下去。蒋皎也终于把头发拉直了,看上去顺眼许多。我摸摸她的头发说:“真的不行,我马上得赶去西餐厅。”
“你去西餐厅做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待应。”我说,“他们需要英语好的,长得帅的,我正好行。”
“可是我不行!”蒋皎说,“我要你陪我!”
“我也想陪啊,就是没空。”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蒋皎说着,把背上花里胡哨的包取下来,打开一个口子,让我看。我探头一看,吓一大跳,赶紧替她把包拉起来说:“干什么呢?”
“我爸来北京了。他给的。”蒋皎说。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我哼哼。
“别这样啦,我们有这么多钱,你不用这么辛苦干活的。”蒋皎说,“多留点时间玩不是挺好的吗?”
“那是你爹的钱。”我硬着心肠说。
“分什么你爹我爹啊,”蒋皎不高兴了,咕哝着说,“再说了,他的钱你又不是没用过。”
“我会还的。”我黑着脸。
“我不是那意思,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她惯用的一套又来了。
“行啦。”我拍拍她,“你自己逍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