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吃海鲜。quot;世贞忍不住笑出来。

    童保俊也笑，quot;我有急事，走不开。quot;这种说法算已是够风度。

    他送她到人事部办登记手续。

    世贞无意中说：quot;上一手……quot;秘书也闲闲答：quot;王小姐这职位是新创的。quot;然后，童保俊在门口等她。

    quot;我送你一程。quot;袖子已经放下，西装外套拎手中。

    从前，写字楼聘请职员要求铺保，现在，至少童保俊有这种条件。

    很明显，他对她有特别好感。他的车子在停车场。

    是一部深蓝色德国房车，十分朴素，世贞放心上车。

    老是有卫道人士不知民间疾苦地责问受害人：quot;当日你不该上车。quot;是，当事人亦有错，但当其时，不上车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又下雨了。

    世贞想起阿瑟女士白高跟鞋上的泥泞，到了那种年纪。世贞不希望再在泥路上踯躅，前车可鉴，宜早做打算。

    只听得童保俊问：quot;你肚子饿吗？quot;一早没吃什么，听见这话，世贞的肠胃反应激烈，忽然咕咕鸣叫，响闻十里，她尴尬得找地洞钻。

    童保俊说：quot;吃完饭才送你。quot;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约会。

    选菜之际，他问她，quot;我替你作主可好。quot;世贞十分高兴，只有幸福儿童才会嚷：

    quot;我要自己来quot;，因不知事事背上身是多么辛苦凄惶的一件事，她巴不得有人作主，乐得清闲。

    quot;不喜欢可以另外再叫。quot;世贞冲口而出：quot;不会不喜欢。quot;童保俊讶异，quot;这倒是好。quot;

    quot;好吃多吃点，不好吃少吃点，下一顿很快又来，何必斤斤计较。quot;

    童保俊有点意外，这年轻女子如此随和，算是难得，他又试探问：quot;认真难吃呢？quot;

    世贞笑了，quot;下次不来也就是了。quot;quot;不抱怨不投诉？quot;

    quot;哪有那么多时间。quot;童保俊很佩服她的宽宏大量。

    他从前有个女朋友专门挑剔小事，天要掉下来之际她还抱怨男伴不够体贴，童保俊只觉得累，特地到外国住了一年以便彻底与她脱离关系。

    很明显，王世贞完全不同类型。

    他对这张面孔一见锺情，她坐在会客室暗角，他一进来，就觉得沙发后边有什么会发亮，凝神一看，才知道是一双大眼睛。

    他从未见过女孩子有那样浓稠的眉毛，真想伸出手指，顺着方向摸一摸。

    整个会议他都不知道人客说些什么，也不在乎一宗半宗生意。

    他只想尽快与这位王小姐单独接触。

    幸亏诚心要找一个人，不难办到，发动三五名手下，在数小时内便得到她的资料。

    她家境不好，且正在找工作，确是乘虚而人的好机会。

    午饭后他送她回家，quot;明早见。quot;世贞看着双脚，仍是那双紫红色半跟鞋，没有仙履，也算奇遇。

    找到固定工作，信心倍增，她打开冰箱，把雅慈的汽酒及水果取出大快朵颐。

    她忽然恢复了自尊。

    欠房租的时候不知怎地连说话都有点口吃，走在路上，明明有目的地，也似心不在焉正在浪荡。世贞浩叹，没有收入真惨。

    一松下来，握着酒瓶睡着了。

    有一日，要喝真正的法国香槟，而不是加州汽酒。

    雅慈下班，看到好友仰脸躺在沙发上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