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染黄发。
阿张推他,quot;醒一醒,喂,你醒醒。quot;
那人勉强睁开眼睛来,又闭上。
阿张找来一杯水,淋到他脸上。
他伸手来挡,口吃,quot;不要打,不要打,我什么都肯做……quot;
连一只狗都不如。
手腕上密密麻麻都是针孔。
阿张把一张钞票塞进他口袋,quot;余求深在什么地方?quot;
那人又惊又喜,quot;他,我不知道,我已与他分手。quot;
阿张再给他一张钞票。
quot;他有病,他在公立医院里。quot;
quot;什么病?quot;
他哑笑,quot;我们这种人,你说生什么病?quot;头颓然垂下。
阿张站起来,用目光征求清流意见。
清流泪流满面,呆立在门边。
一只灰色的大老鼠蹑足走过,像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张望。
清流已不知害怕,转身离去。
阿张放下那人。
他犹自叫喊:quot;喂,你们是什么人?quot;
回到街上,阿张松口气,速速把车驶走。
quot;唐小姐,我载你回酒店。quot;
quot;不,我要去医院。quot;
quot;唐小姐,你何必到人间链狱去。quot;
清流茫然,quot;猫儿岛不是世上乐园吗?quot;
阿张苦笑。
医院在山坳,风大,站着都可以听到呜呜声,衣据腊腊声响。
在柜格问了半晌,幸亏都说英语,比上次方便。
看护在电脑上找到记录。
quot;余,男,廿八岁,他昨日已出院。quot;
quot;痊愈了?quot;
quot;不,他的妻子说他愿意回家去度过最后的日子。quot;
清流的头顶被浇了一大盘冰水。
quot;是什么病?quot;
quot;我们不便透露。quot;
quot;有无地址?quot;
quot;我们不能公布。quot;
清流一再遇到挫折,累得头都抬不起来。
阿张轻轻说:quot;唐小姐,我有办法,你且到接待处坐一坐。quot;
他在机器处买了一杯热可可给她。
风忽然停了,大雾降下来,笼罩住整座建筑物,清流清晰地听到病人呻吟之声,像煞幽灵求救。
她打了一个冷战。
半晌,阿张回来,不动声色地说:quot;有了。quot;
如此有办法,当然不止司机那么简单。
quot;他在哪里?quot;
quot;在本市。quot;
quot;可以带我去吗?quot;
quot;唐小姐,他患的是……quot;
quot;我不怕,我必需要见他最后一面。quot;
quot;唐小姐,假使你对这个人印象不错,最好不要见他。quot;
清流想很久,quot;谢谢你的忠告,我还是要见他。quot;
女人固执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阿张默默地安排行程。
他先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然后加了油,把车子往郊外驶去。
quot;他住在一个菠萝园附近。quot;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