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过光润而已。余楠既不是世家子，又不是收藏家，他的quot;古董quot;，无非人家赠送他和宛英的结婚礼罢了。即使那两块四黄比黄金还珍贵，借花献佛的小小两块石头，也镇不住胡小姐的神仙心性呀！她满口赞赏，郑重交还余楠叫他好好收藏，她敛去笑容说，还有好多事要办，叫余楠等着吧。她忙忙辞出，临走回头一笑说：quot;对了，戒指我也有现成的！quot;

    用现在流行的话，他们俩是quot;谈崩了。quot;

    胡小姐择夫很有讲究，可是她打的是如意算盘。不，她太讲求实际，打的是并不如意的算盘。她只顾要找个别的女人看不中的quot;保险丈夫quot;。忘了自己究竟是女人。她看到余楠的小气劲儿，不由得心中大怒。她想：quot;倒便宜！我就值这么两块石头吗？我迁就又迁就，倒成了大减价的货色了！quot;那个洋官的职位是胡小姐手里的一张王牌难道除了你余楠，就没人配当了！她连成有她爱恋的人，只为人家的夫人是有名的雌老虎，抱定quot;占着茅房不拉屎quot;主义，提出口号：quot;反正不便宜你，我怎么也不离！quot;胡小姐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中了余楠，多承余楠指点了她quot;一走了之quot;的离婚法和quot;沙龙quot;结婚法。她意中人的夫人尽管不同意，丈夫乘此时机一走出国，夫人虽然厉害，只怕也没法追去，反正同样不是正式的离、正式的结，何必委曲求全，白便宜你余楠呢！她在敛去笑容，叫余楠quot;等着吧quot;的时候，带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害自己白等了一两年，这会儿叫他白等几天也不伤天地。她临走回头说的一句话，实在是冷笑的口吻。她只是拿不稳她那位意中人有没有胆量担着风险，和她私奔出国。所以当时还用笑容遮着脸。

    余楠哪里知道。她觉得胡小姐和他一样痴心，不然，为什么定要嫁他呢。

    他quot;痴汉等婆娘quot;似地痴等着她的消息。不过也没等多久。不出十天，他就收到胡小姐的信，说她已按照他的主意，举行了一个quot;沙龙quot;婚礼，正式结婚。信到时，他们新夫妇已飞往巴黎度蜜月。行色匆匆，不及面辞，只一瓣心香，祝余楠伉俪白头偕老，不负他quot;愿作鸳鸯不羡仙quot;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