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城线上(二)
的想法:想对王老虎说许多热烈而豪勇的话,但是说不出来;想表示他的感谢,可是他不知道该怎样感谢王老虎,因为王老虎根本不把危险和死亡放在眼里。
周大勇给王老虎交代了任务,又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胛,说:quot;老虎!目前这种情况下的英雄可难当啊!quot;
王老虎说:quot;你走吧。连长。敌人有两条腿,我们也有两条腿;敌人手里是枪,我们拿的也不是打狗棍。放心,有什么凶险我们也挺得住!quot;他表示了平时难以想到的慷慨!周大勇给王老虎仔细交代了会合地点,他带上战士们撤退了。
王老虎率领着十四个战士,抵挡住扑到当面的上千名敌人。他们打退敌人三次轮番冲锋以后,敌人向他们坚守的阵地摔了成千发迫击炮弹、重炮弹。王老虎他们坚守的阵地烧起了一片火!
敌人步步进逼,王老虎带上战士们边打边朝西北方向撤退。
王老虎沉着坚定,动作利索。他不大喊也不乱叫,只三言两语地下达命令。
宁金山顺垅坎爬过来,把王老虎拉了一把,说:quot;连长带上部队朝东南撤去了,你怎么把我们朝西北带?quot;他声音抖动:
quot;你,你呀……排长,排长!你把方向搞错了!quot;
王老虎说:quot;你当我是痰把心窍迷啦?我-还-要-往-西-北-方-向-撤!quot;
quot;为什么?为什么?quot;
王老虎望着连长撤走的方向慢腾腾地说:quot;为什么?我们把敌人背上走,我们连长就能安全突围。quot;他还想说:quot;必要的时候,就用生命换取时间呗!quot;但是话到口边又咽到肚里去了。因为,他从宁金山那不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宁金山的心在慌乱地跳,脸在紧张的抽动。一阵不能自制的激动控制了王老虎。他说:quot;金山,不要难过!目下,我们是很危险,可连长跟同志们就得救啦。不要难过!quot;
宁金山说:quot;排长,那我们就是泡上干啦!那我们就是……永远……永远回不去了!quot;
quot;什么?quot;王老虎突然抬起头,凝望着宁金山问。脸色光辉而刚强;那明亮的眼睛,叫人吃惊,好像,他生平第一次用这样锐利的目光盯着人;好像,那平时被压在心底里的深厚感情,全部从眼里喷出来。但是,他立即就把自己翻腾的感情,压下去了,尽力保持自己平时那种精神状态。因为,凭多年作战经验,他知道,现在,忠诚、勇敢、智慧的全部内容就是:保持头脑清醒;沉着,把任何危险都不放在眼里。只有这样,才能在巨大的危险的阴影里,抓住微小的生还希望。
他想:quot;完成掩护任务算不了什么,还要把战士们带回去!quot;一种强大的责任感,控制了王老虎。
王老虎射击了。打了五发子弹,放倒三个敌人。他热烈地对身边一个战士说:quot;放倒一个敌人就够本,放倒两个赚一个,放倒十个,二十个……嗬嗬,这账就算不来了!quot;他趁照明弹的光亮,朝左边看:宁金山用衣袖擦眼睛。
王老虎用手背擦擦前额上的汗,爽朗地说:quot;当兵的还能挤鼻流水?你不流眼泪这阵地都够潮的了!不怕,有我就有你。金山,来,跟我趴在一块。quot;他一边说,一边在拧住一个问题想:quot;要摆脱敌人!quot;他思量眼前的形势,回想过去的经验,头脑中闪过了各种各样准备撤退的办法。
战斗进行到半夜时分,王老虎率领战士们击退了敌人一次比一次凶的攻击,他手下只有九个战士、五个伤员了。敌人又以小股部队,不断地攻击,--说是攻击,不如说吸引我军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