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让她安静下来：

    quot;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们一起去照镜子，看看谁的脸上写着要分手。你一进来你的脸就告诉我，你是来跟我了结的，不管我同不同意，不管我的感觉如何，你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的。quot;耿林一冲动说出了心里话。

    quot;你放屁，耿林！quot;娄红听耿林这么说更加疯狂了，她忘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全部考虑，脑袋里惟一能露头儿的想法就是：她不允许耿林这样想她。quot;要是我刚进门就这么想了，我就不会让你跟我睡觉。quot;

    quot;你还年轻，面临这种事找点儿借口，不愿被人拆穿，我能理解，但也不用把我当猴儿耍，呼来唤去的。quot;耿林越说越伤心。

    quot;我明白了，耿林，你想以退为守。quot;娄红说着甩开耿林的手，quot;你干吗不明说，你有别的女人了！quot;

    尽管耿林对此有所准备，娄红突然这么说还是刺了他一下。他抬头望娄红一眼，娄红马上说：

    quot;你用不着告诉我她是谁，也用不着坦白，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现在算是看透耿林是什么东西了。quot;

    耿林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一个被震撼了的观众。

    quot;你干吗不说话啊？向我解释啊？跟我说对不起啊！告诉我你想找个比我老实比我贤惠的女人做老伴儿，等你老了动弹不得了，她好护士一样给你端屎端尿，照顾你。你想你多美啊，耿林？什么时候美梦成真啊？quot;

    耿林听到这儿笑了。

    quot;你觉得好笑是吗？是我好笑还是你好笑呢？当然我好笑，因为你还不认识耿林，不知道耿林的形象。quot;

    耿林望着娄红，想象得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这将是娄红对自己最后的伤害，耿林想。

    quot;要我帮你认识认识你自己吗？quot;娄红抱着双胛，歪着头挑衅似的朝耿林发问。耿林像一尊雕塑，目光散在空中。

    quot;你肯定以为自己很特别吧，不同于另外那些老在大街上的男人，quot;娄红不管不顾地说起来，发泄成了惟一的目的，quot;四十多岁了，还试试改变自己的生活，多了不起啊！quot;

    耿林没有动，等待着下面可能更锋利的话语由娄红的嘴射向他。

    quot;但是我告诉你，耿林，quot;娄红越说越失去控制，渐渐地为自己换上了一副刁蛮女孩子的嘴脸，此外还有的就是自以为是，quot;你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什么改变生活，不过是临老抓住青春的尾巴摇一摇。你以为像你这样改变生活的人就你一个吗？太可笑了，这样的男人成千上万。你们恋爱时不仅性没有解放，脑袋也没解放，可能从没想过天下还有这等美事儿，跟人睡觉还不跟人结婚，所以一个个四下溜溜，在身边的女人当中找个说得过去的，在你自己还不懂什么是婚姻的时候，就领了结婚证。然后就是生孩子，忙事业忙发达，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时候你们才发现我们的生活跟你们的不一样。你听明白了吗，耿林？我们是有代沟的。quot;

    耿林没想到娄红说出的话不仅让他安静下来，而且他希望娄红继续说下去。他在王书死后也曾做过这样的思考，可惜都是不了了之了。

    quot;我们可以站在大街上接吻，大白天，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儿，你们能吗？不能！做梦都没梦见过。quot;娄红看见耿林的认真表情，自己也平静一些，但仍旧得说下去。她现在想说的话已经由原来对耿林的谩骂，变成了自己内心的倾诉，quot;观众当久了，谁都不甘心。那些先富起来的，先成功的男人于是发现自己老婆原来已经没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