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对不起，这儿有人。quot;

    耿林僵住了，几秒钟的考虑之后，他离开了。其实他并没有太重要的话要对娄红说，他只想提醒一下娄红注意衣着。娄红穿了一件开领极大的毛衣，不仅露出了她雪白的脖子，前胸的大部分也在外面。他觉得娄红这样的穿着对一个公司职员不妥，当然也有让他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因素，他不希望别的男人也能像他一样便利地欣赏娄红的诱人之处。

    quot;哎，这儿。quot;娄红的声音再一次传到耿林的耳朵，他扭头看一眼，新来的处长坐到了娄红的对面。

    quot;刚才居然有人想占你的座儿。quot;娄红笑嘻嘻地说。而且声音不低。说完低头吃饭，耿林发现娄红对面的男人可以看见她的胸。那男人一定看得人迷了，都忘了吃饭。

    耿林再也吃不下去了，匆匆离开餐厅。

    耿林离开办公大楼，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走，但心情并没因此平静下来。他索性走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娄红挂了传呼。

    娄红接到传呼时，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前。她看看号，不熟，就立刻回了电话。在电话接通后，她没有忘记把大围巾披到肩上，遮住了刚才让耿林觉得刺眼的部分，看上去立刻端庄许多。

    quot;哪一位？quot;娄红回传呼方式。

    quot;是我。quot;耿林说。

    quot;有什么事吗？quot;娄红的口气立刻冷淡下去。

    quot;我想跟你谈谈。quot;耿林的口气依旧如初，既没有因为娄红态度的变化而沮丧，也没有更加主动。

    quot;谈什么？quot;娄红问，心里很明白是什么刺激了耿林。

    quot;能不能见面再说。quot;

    quot;好啊。quot;娄红望着暂时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一个念头滑入了脑袋。quot;但有个条件。quot;

    quot;行啊，说吧。quot;耿林像父亲一样宽厚地说。

    quot;你得到我办公室，当着别人的面正儿八经地约我一次，把我当成一个正大光明的女人，而不是……quot;

    quot;行啊，我马上就去。quot;耿林打断了娄红的话，这会儿，他怕娄红说出伤他的字眼儿。

    耿林回到办公室之后，依旧坐立不安，仿佛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激励着。他不仅没有被娄红的挑战吓倒，反而有点跃跃欲试。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借口，耿林就是耿林，不是电影里的情圣们。

    当他拿着一叠需要复印的数据资料往娄红办公室去的时候，心情突然好起来，他在心里责备自己：quot;没什么事值得认真生气，尤其是面对娄红，光欣赏她的可爱就值得我主动跟她和解一万次。况且她给予我的远不止这些，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quot;想到这儿，耿林的情绪有些飘然。他甚至想，这第一次会不会成为他和娄红的新开始？他们可以像正常的夫妻恋人那样当着同事的面儿约会，他们都会从另外的意义上获得幸福感：公开的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的从容坦然。

    耿林走进娄红办公室的时候，跟除了娄红以外的另外三个同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他把要复印的东西交代给戴眼镜的林小姐，大大方方地向娄红的办公桌走去。

    被压抑过久过重的某种渴望，有时会让人产生幻觉，在幻觉中获得满足这种渴望的条件。耿林以往面对娄红因为自己婚姻而产生的压迫感这会儿被遮蔽了。所以当他把胳膊放到娄红办公桌前的木隔断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娄红时，心态一如那些孩子，他们在吃一块儿糖时，给自己苦难的童年下了幸福的定义。

    quot;哎，娄红，晚上干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