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放弃他，放弃她已经在做的被娄红谴责的事情。但刘云被感动的同时误解了耿林。虽然她四十岁了，但还不了解这一点：的确有人因为自己错了而道歉，但他们并不想真正以这样的道歉结束前一个错误，而是利用道歉为下一个错误做开始的铺垫。所以刘云这样问耿林：

    quot;你回来了？quot;

    耿林发现刘云理解错了他道歉的用意，立刻烦躁起来。

    quot;我不是说过，你要给我一段时间吗？quot;耿林有些气恼，quot;干吗又来逼我。quot;

    quot;我逼你？quot;刘云轻轻重复了一下，quot;你可能产生幻觉了，也许我真该逼逼你，让你对我说清楚。quot;刘云说着激动起来，quot;你是看我太老实了，太好欺侮了，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女人都能容忍这个。她们的丈夫在过生日那天半夜回来，就是为了对跟他结婚十几年的妻子说他现在想一个人过几天，过几年，因为有了别的女人。quot;刘云越说越激动，丧失了逻辑思考的能力，quot;而这个妻子不能问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因为这个丈夫说，是谁又怎么样，对你来说不是一回事么！我被伤害了，被谁伤害的不重要，这就是你的理论。可我想知道我是被谁伤害的，谁是我的敌人。quot;刘云说到这儿，耿林想插话，但被刘云制止了，她接着说下去，quot;你用不着把你那套理论再对我说，你不说那个女人是谁，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你怕我伤害她。quot;

    quot;胡说，我是为了保护你！quot;耿林大喊一句。

    quot;你自己听听，你的话除了虚假还有什么？quot;刘云蔑视地看着耿林。

    quot;好了，我们别这样吵了，没有用，你相信还是不相信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如果你知道她是谁，会更难过。quot;耿林放软语气，quot;我们还是谈一谈。quot;

    quot;谈什么？quot;刘云说到这儿，泪水直往上涌，quot;我已经为你做到仁至义尽了，你就这么走了，我得对朋友熟人邻居撒谎，说你进修去了。我天天睡不着觉，可我还是想给你留一条后路，至少我想你会给我一个完整一点儿的解释，我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你动了这个念头。我帮你掩着藏着，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你呐？quot;刘云提高了声音，quot;你是怎么做的？领着你的新欢到处招摇，以至于让熟人都看不过眼了，给我打匿名电话，让我去酒吧堵你们。quot;

    耿林脑海里浮现了一下吴刚的脸。

    quot;实话告诉你，我去了。算你们走运，不然我会堵住你们。quot;

    quot;你想干什么？quot;耿林看着发怒的刘云，心里生出反感，故意说了一句刺激她的话。

    quot;是啊，我想干什么？quot;刘云好像有些惶惑，突然又语气坚定地说，quot;我想提醒你耿林，先跟旧老婆了结，再寻新欢。quot;

    耿林听刘云这么说的时候，刚升起的反感弱了下去，刘云又恢复了他熟悉的善良保守的面貌。他又一次想，刘云永远做不出来娄红所预见的那种事，像家庭妇女那样把这件事大肆闹开。但他却想顺着刘云的话头说下去，试探一下刘云的反应。

    quot;那我们就先了结吧。quot;他说。

    刘云的反应是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目光从耿林脸上移开。她把自己还泡在盆里的双脚拿出来，这时才感到盆里的水已经冰凉了。她下意识地把自己被水泡得变形的双脚插进拖鞋里，然后试试端盆，她要把洗脚水倒掉。但她刚弯下腰的时候，突然哭了。

    耿林看着妻子抽搐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