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对她尴尬地笑了笑,扭头对孙悦道声“再见”,走了出来。
好像总走不到家,路似乎越走越长,就像我和孙悦之间的距离。
“何老师,到哪里去了?吃饭了吗?”
是奚望在叫我,他手里拿满了东西,还是早上那一副亢奋的神态。我帮他拿了一样东西,一声不响与他朝前走。
“你好像不高兴?”奚望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我听他说:
“感情是最折磨人的。何老师,我完全理解。我也和你一样,希望人与人之间都相亲相爱,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现实不允许我们存这样的幻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破裂得如此严重!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到处是支离破碎的心。这累累创伤,怎么可能马上完全平复呢?这一代和那一代,这个人和那个人,总是被纠缠在各种各样的矛盾中,拉来扯去,无休无止。令人厌倦啊!所以有的时候,我又感到茫然而缺乏信心……”他还是亢奋。但显然不是高兴的缘故。
“你父亲对你说了什么?”我问。
“他一句话也不说。我阿姨告诉我,他没吃早饭,我又厌恶他,又心疼他。我还是出来好。我阿姨哭了。”
我们不再说话,一前一后地走着。太阳已经过午,我们留在地上的影子都是斜的。